磕在房顶上。
浅落嚼着薯片耸了耸肩。贫民窟可是个所有人只要进来就不得不低头的地儿,她想着。
那个女人一把扯下来墨镜丢到旁边人的怀里:“拿着!”
来的正是周海灵和她家的管家殷童。
周海灵弯了腰进来,艳丽而又凌人的眸子看着老旧电视机上播放的一切,盛气凌人地说:“想必你也看见新闻了,我妹妹今天凌晨的时候死了,死得蹊跷——你是降鬼师?”
浅落捞出一片薯片来喂了团在床上佯寐看好戏的夜,等它张了那张尊贵的猫嘴接了薯片才缓缓道:“你谁呀?”
周海灵一怔,“你不认得我?”
浅落说:“哎呦这大半夜的我又没开灯,我又不记得你胸围,我咋知道你是谁。”
周海灵成名早于周小冥,走到哪里都有几千几万的粉丝一路尖叫追随,此刻被眼前一个穿着腈纶睡衣住在杂货间里的女人嘲讽了,顿时一阵火上来:“你——”
殷童微笑着:“要尊重降鬼师,这是第一条原则。不然若是有一日你犯了难,没人来救你。”
周海灵满腹的话都被压下去,只得由着殷童去向浅落说话。
浅落对这个所谓的仆人另眼相看。
虽然是“仆人”,却从一开始就掌握着话语的主动权,说话做事温和有礼,然而——
那一双看似平静的眸子里,却总是偶尔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转瞬即逝,难以捕捉。
殷童低着头走进一步,向浅落微微一鞠躬:“浅小姐想必也看见新闻了,知道我家二小姐今天凌晨的时候死于非命了,我们对此都很伤心,也想早点找出二小姐的死因,所以着急之中多有冒犯,浅小姐能理解吧?”
浅落还是盘着腿,歪头打量了一下周海灵:“我看怎么没觉得。”
殷童微笑着,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似乎特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碎了玻璃的窗子,才又转过头来对浅落道:“不知道二十万够不够浅小姐来帮这个忙呢?”
浅落往嘴里送薯片的手就是一顿,下意识捏了捏自己手里的过期薯片,感受了一下那种薯片放久了之后因为潮湿而变软的腻感,才说:“多少?”
殷童说:“二十万。”
那种声音既温柔又疏离,带着一种蛊惑的磁性,在浅落的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
妈妈呀二十万,啊哈哈哈哈!
浅落终于说话了,故作深沉:“少。”
殷童还是和蔼的笑着:“二十万只是预付,等浅小姐办完了事情,另一个二十万会立刻打到浅小姐账上,以我们家大小姐的名誉担保,绝对不会欺骗浅小姐。”
浅落狐疑地看了看周海灵的样子:“她真关心她妹妹?”
殷童笑道:“事实上,我们需要浅小姐来查出二小姐真正的死因,如果仅仅是自杀更好,如果不是,那么也希望浅小姐能帮着我家大小姐洗清杀人的嫌疑。因为如果二小姐死亡,大小姐将是第一受益的——周家全部的财产,都会由她来继承。”
“但是凭借着大小姐现在的名声,根本不需要这些钱,所以我们真心实意请浅小姐帮忙来澄清事实。”
浅落怔了一下:“等等,你说的是,自杀?”
殷童说:“正是。”
浅落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不是他杀?”
殷童说:“这仅仅是一种假设而已,到底真相是什么,还需要浅小姐来帮着查清楚。”
浅落沉默了。
做了多年的降鬼师,浅落深知,师门有三条死的规矩,是万万不能犯的。
一,不为凶手驱鬼。
二,不接幼童自杀。
三,不接恋人寻鬼。
这件事正好触犯第二条戒律,一旦让师门的前辈得知,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浅落。然而,此刻盘着腿坐在电视机前的浅落关心的不仅仅是钱和禁忌,还有那个女孩子死时的笑容。
这个案子,到底能不能接?
浅落左右衡量许久,终于艰难地说:“你要知道,降鬼师一门是有——”
殷童微笑着接了下去:“是有禁忌的,第二条,不接幼童自杀。”
浅落更加困惑:“既然知道你没还来找我?”
殷童脸上完美而精致的笑容带着一种魅惑,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黑夜里缓缓舒展,犹如一朵绽放着美丽的花朵,带着致命的香气:“因为我们知道,浅小姐非常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