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上宫羡眼前两柄长矛交叉在眼前,像是分离着城堡与他之间不可逾越的铁栅栏般,将他往外推。
他双手抓着长矛赶忙朝两个守卫辩解:“我是上宫九儿的亲侄上宫羡!此次专程到兰堔寻我姑母的;拜托二位帮忙通报一声……”
守卫听完先是愣了下,但后来细想一圈只觉得上宫九儿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硬是记不起到底是谁来,难不成是以前自己喝花酒时候遇到的哪个头牌?
那个时候信息闭塞,传播缓慢;因此平常百姓最多只知道当朝圣人是谁,对其他各个分部甚至是圣人后宫的嫔妃、皇后都是鲜有耳闻的。
即便是机缘巧合的听去名讳,那样与自己无什痛痒的事也多会忘却——要他们记住一个后宫佳丽的名字或许对他们而言还不如记得一个红妆的艺名实在。
那守卫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自然不信上宫羡所言,调侃了几句风凉话后没给上宫羡过多解释的机会,最后一人一把将之推出去;并且戏谑道:
“这年头还真什么人都有啊!连一个乞丐也来这儿认亲戚了!”
“就是……名字编得还挺耳熟,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再不走就把你关进大狱!快滚!”
话已说到此处,若他再赖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上宫羡只得再看了眼面前高耸的城堡然后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般的离开。
但可不是如此么?
——丧家之犬,名副其实。
日近黄昏,摸遍全身只有阿珂里山稍微客气给他留下的几个铜扣,他便路过面饼摊买了一个连素菜都不夹的光咸饼啃起。
边啃边走,边走边想着如何能够见到自己姑母;却是在一群衣着同自己一样脏破的孩童玩闹奔跑间自己的饼就被顺带抢去。
上宫羡大叫一声去追,被孩童丢来的石头砸了几个包;一时间只额角血流不止,要去追却又苦于自己连日赶路脚早已磨出血泡。
当下追出几步,只能叹息摇头;好在自己身上还有些铜扣,再买个饼充饥就是。
这时圆月当空,早已过了夜市高峰。
一个孤单的青年坐在众多关门闭户的商铺中的一个角落里望着月亮发呆,依旧没将昨日之富贵与今日之落魄感慨完;脱下走旧的鞋伸出磨破的脚,再闻闻身上从未有过的恶臭,顿时泪流满面。
这时候,突然传来个声音,是个小孩的;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他旁边:“喂!新来的?”
言下之意是将上宫羡认成自己同僚了。
上宫羡被吓了一跳,脸上挂着泪朝小孩看过去,小乞丐见其哭花了张脸的看着自己突然捧腹大笑;上宫羡怒道:
“你笑什么?!”
那小乞丐拍手道:“瞧你哭得跟大花猫一样,一点儿不像个男子汉,你倒说说你哭什么又哭给谁看?”
上宫羡别过头去说道:“我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如今家道中落倒跟乞丐一样怎能不哭?小娃娃不知疾苦,休得笑我!”
小乞丐上下打量着上宫羡,依旧想笑:“我不信你说的,但我们这儿也有很多自己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的,但到底是不是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吹牛?”
“我没有吹牛!”上宫羡突然一声吼,这一吼像是把连日里遭受的屈辱都给发泄出来似的。
那小乞丐却没被吓到看模样是更欢了:“得得得我信你,但你冲我吼有什么用?你看月亮都快被遮完了,一会儿要下雨;你就说你跟我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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