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三个呢?在名册上计数的三个人,如果逃到尽量往东的地方,尽量离这里能有多远有多远,那么有可能解除这道“诅咒”吗?
他们不知道,但是但凡能够有机会逃生的路,他们都得试一试;这是每一个智慧族群共同的特性;你甚至可以用个不恰当的词来形容——“不撞南墙不回头”。
青霄用深邃阴枭的眸子盯着他,仿佛能透过他的躯壳看到他的灵魂;红叶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美目望着他,仿佛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美人正等着他的解救;他身边两个一起逃出来的同伴看着他,仿佛他如果不说出令人满意的答案他便是一个有罪的人。
在种种压力的逼迫和自己内心的挣扎下,他内心的坚定再次让步,有些左右为难的道:“我刚才撒谎了,屠可尚,我知道这个人,国锭,是他给的。”
这句话一出,除了青霄和红叶在外的人一阵唏嘘;更有其中一个奴隶吃惊道:
“你们家族居然和屠可尚有瓜葛?!居然没有在那个时候被处理掉?!”
“祖辈的事我知道得不多,或许是因为我的家族把事情做得很隐蔽,所以即便那个时候死了很多人,有很多人便成奴隶和乞丐,我们家依旧没有受到影响;但这一次……”说到这省醒说不下去了。
青霄提示:“如果他们不告诉你关于金锭的秘密,传到你这里,那个东西就没有价值了。”
省醒突然觉得自己很讨厌这个男人,因为这个人总给人一种不知人情世故的感觉,指的不是“傻”和“见识”方面的,而是“没有情感”这一方面的。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在这方面很奇怪,特别冷淡;既没有像另外的人那样表现出急切,更没有同情自己;就像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块拥有着思考能力的木桩那样,毫无温度,只知道一针见血的提问!
“那个东西是祂想要的。”省醒回盯着青霄,有些负气的说道:“当年屠可尚把东西交给我们的时候说过,不要把金锭里面的东西给祂。”
“你是说……金锭是空心的,里面藏了东西?!”那个奴隶又忍不住插话了。
青霄凉薄的视线依旧看向省醒:“但是据说屠可尚当年送的书信可是要送往古罗铁线的,难道信的内容无关乎金锭?”
如果和金锭有关的话,那省醒说的话和屠可尚当年做的事就矛盾了。
因为金锭本就远离古罗铁线,而省醒家族得到金锭的指示是“不要把金锭里面的东西给祂”;那就不存在千里之行送金锭的问题;更不存在千里之外告诉古罗铁线的某一位说不要把金锭里面的东西给出去的说法。
“我没有看过信,我不知道!”省醒估计是觉得有点烦了,语气不大好:“你还想知道什么?但我知道的并不多。”
青霄问:“金锭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作用是什么?”
省醒:“是……”
但话未成章,他们所在的地面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就好像他们正站在风口浪尖的船上而不是一座山腰的地坪上。
几个人反应不慢,赶紧抱住附近的稳定物,红叶体力还没缓过来,本就摇摇欲坠现在更站不稳了,青霄见状所幸将她一扯,搂着细腰将之完全贴合在自己身侧,避免她从山坡上滚落。
红叶的脸颊顿时贴上滚烫宽厚的胸膛,百忙之间她震惊于对方异样的体温,不喜热度的混血鲛人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青霄力道极大,让她整个人都像被定在铁板上一样。
她感到这个人其他躯干部位的体温还算正常,只是胸口那一块非常烫人。
眼见有青霄护着,她丝毫不慌,反倒于近距离看清了青霄沿路而下的暗红色咒印,那就像是一条以极其缓慢流速流动的暗红色溪流,而那样的灼热就是从这条“溪流”上传来的,这到底是怎样的咒术造成的?
从咒印上看,施咒者的功力一定很高深,他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么?
“……怎么突然就地震啦?!”
这时候一个奴隶抱着旁边一颗树干扯着嗓子吼。
另一个也扯着嗓子回答“不知道!会不会……开始啦?!”
他们清楚,所谓的“开始”正是指即将而来的“上贡”,只不过这个上贡不是对天神的,而是对“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