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皓琛轻叹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一点,毕竟你那么多次望着我的脸出神。”
陆星菡喏喏道:“……真的很多次?”
“是啊,”顾皓琛苦笑道,“明明你的目光就落在我的身上,我却能清晰的知道,你是透过我在看其他的人。”
陆星菡顿了顿道:“……抱歉。”
“我不是在责怪你,上次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但今天你陪我在理查德面前演戏,还亲手做饭,贴心的因为我不能吃辣换了菜,还会在爷爷面前说你一辈子都是顾家的孙媳妇……我忽然意识到,我的面子又算什么呢?”
陆星菡一怔。
顾皓琛的话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落到了她的心湖上,泛起阵阵涟漪。
虽然顾皓琛说的轻描淡写,只是面子问题,但实际这却是一个人的自尊心。
以前她为了救小晨,只能逼不得已去求着顾皓琛和她做,那种自尊全无,低到尘埃里的感受她真的再也不想再经历一遍。
但顾皓琛呢?
他是整个B市的传奇,就连她在国外的时候都能在各种新闻上看到他。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心甘情愿的当其他人的替身?
她以前是因为自己本就活不了多久,为了救小晨才破罐子破摔的。
但他呢,他要是这次低头了,那就一辈子都找不回他的自尊了。
但他却说:“要是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就算让我成为另一个他也行。我会尽力去学习他说话的方式,他的生活习惯,他的爱好等等都可以。我学习能力一向很强,不用花多少时间,我就能变成他。”
面前的顾皓琛,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
简直将自尊彻底抛弃了。
说话的声调放的很温和,而态度也十分卑微,像是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只为了将她留下——
和以前先生说的话,很像很像。
陆星菡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这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部即将达成团圆结局的电影,男女主经历了爱恋误会之后,破除万难,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所以,她也该将以前的痛苦和艰辛都摒弃,将先生的到来和离开都藏在心底,将以前的事情都忘却?
不,她不要。她只是因为孩子和顾爷爷才会这样的。
而顾皓琛好像也总结到了一些事情,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抽烟,可每次我抽烟以后再次和你相见,你却会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我想,先生的声音,应该就和我抽烟以后很像吧,更喑哑,低沉一些。”
“每次你见我的时候,对我都是十分冷淡的样子,但在国际酒店的那一晚,你的态度却柔和了很多,而那天我穿的是一身黑色西装,所以先生很喜欢黑色和夜晚,是不是?”
“还有段栎的那辆摩托,先生也有一辆一模一样的。”
“你还和段栎一起去了青峰山……”
说道这里,他的表情有些许低落:“虽然我没去过青峰山,但你却在那里待了很久才下山,直到下雨了才急忙离开,想必那里也是你和先生的回忆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