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那声音竟是比阴冷的牢房还要森寒许多,等到慕容狄回过神来的时候,后背已经不自觉的湿了一大片。
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他的眼中精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谁都无法窥测的深思。
精致奢华的御用马车,车身是千金难求的上好檀香木,暗紫色的车帘质地飘逸柔韧,随着风的微拂散发出惑人的流光溢彩,却是由更为稀罕的冰蚕丝制成,刀剑不穿火烧不断。再看马车里,温软舒适的貂皮绒毯,一应俱全的茶具点心设备,淡淡的熏香清新宜人,要说这是一辆马车,还不如说是一间小型居室来的更让人信服一些。
而马车内相对而坐的两人却是生生将旖旎舒爽的氛围破坏的干干净净。
俊美无铸的男人顶着一张与之十分不和谐的晚娘脸,眼巴巴的瞅着女人身边的位置,趁她闭眼假寐之时,悄悄地屁股一挪,眼看就要贴上去了,原先假寐的女人忽的睁眼,一个眼神瞪过去,男人动作一顿,在她的注视之下又慢吞吞的挪了回去。
“慕慕,我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没说的,所以,让他靠过去好不好?
“……”大发慈悲的瞥了他一眼,慕清黎还是没有说话。
他早就知道是谁在陷害慕容狄,居然敢瞒着她,难怪之前不赞同她去天牢,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看他刻意摆出的小心翼翼的神情,紧绷着的俏脸终是忍不住破功。
“慕慕……”见她似乎气消了一点,夜璟澜眼睛一亮,顺手倒了一杯凉茶递上前,低头认错状,“我这不是不小心忘了嘛……慕慕渴了没,喝点茶祛祛火?”
垂眸瞟向眼前的茶水,慕清黎心里一柔一软,撇撇嘴接过茶轻抿了一口,夜璟澜瞬间如释重负般的长吁了口气,还好还好,这是表示慕慕不生气了吧……
领会到了这层可能,某人立刻得寸进尺的坐到她旁边,长臂一伸揽上了她的肩头,扑鼻而来的清淡幽香醉了他的心脾,随即便像一只乖顺的大猫般蹭蹭她精致如瓷的玉颈,见她没有拒绝,袖下的大手逐渐不安分的探进她的衣襟,眼看就要触到令他爱不释手的软玉温香,突然背后一阵凉意袭来,只得堪堪地停住了动作。
慕清黎毫不客气的一把拍开他,不咸不淡的丢给他一句,“再乱动就延时一个月!”气势很足,可是那张绝美出尘的俏脸上一闪而过的红霞却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听到这话,某男立刻正襟危坐,摇头快速的把手缩了回去,生怕晚了一步就真的延时一个月。
在品尝过慕慕的美好之后,若真让他一个月吃不到肉,那还真是比死还难受。
于是,马车内最终形成了女人懒洋洋的靠在车壁上小憩而男人撅着嘴满脸委屈的乖坐在侧的诡异景象。
充当车夫的玄风自是听到了马车里的动静,只见他颇为淡定的抬头望了望天,继而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妻奴了,王妃果然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夜幕降临。
东离皇城外一处荒废已久的院落,一抹颀长的身影静静的隐在黑暗中,唯有一双眼透着无情的狠厉光芒。
他遥遥的朝着东离皇宫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漠然的收回视线,一阵冷冽的疾风刮过,一个蒙面黑衣人跪在了他的面前,“主子!”
“嗯,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阴冷的声音,却不难听出这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人。
“主子放心,一切和您的计划丝毫不差。”黑衣人的声音同样冰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冰冷嗜血的兵器。
“继续派人盯着他,务必把他和那人勾结的罪名坐实了!”男人的眼中划过一种渴望,他的计划绝不容许有任何差错,只要安上了这个罪名,看他还怎么在他面前嚣张!
“是!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托。”黑衣人郑重的应下,突然想到白天监视到的人,道,“启禀主子,今日东离的璟王曾去天牢见过慕容狄,是不是要……”说到这里,黑衣人伸手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璟王?那个闻名天下的傻王爷?”男人蹙了蹙眉,“他去干什么,可有说了什么事?”
“璟王身边的侍卫警惕性很高,属下不敢随意靠近,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慕容狄想要见谁一面,似乎是知道了慕容明这步棋。”他没说的是,那个璟王爷身上的威压和煞气太重,他根本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