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战

去无回，可谓一举两得。不过经历过VitJ的诅咒之后，哈德逊却是不敢再降低高度了，更何况现在下方还有黑暗屏障的笼罩。

    达科牵着VitJ的手漫步在黑暗当中，好像在跳着华尔兹一样，他俩周围不停传来球状闪电的噼啪响声，像是在给他们的舞蹈配音。达科时而一个拉拽，两人迅后退，球状闪电自VitJ身后擦过，时而向外抖臂，两人手臂伸直只是遥遥地搭接着手指，球状闪电从他们中间的空隙中呼啸钻过。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在黑暗中翩翩起舞，VitJ嘴角噙笑，似在享受着这样难得的情境。但马上达科略显急躁的声音就破坏了这种气氛，“我的魔法力凝聚不起来，你刚刚有闭眼，应当没受到魔力涣散的影响吧？我带着你躲避球状闪电，你用诅咒术攻击哈德逊，这个黑暗屏障的时间大概只剩下一分钟了，抓紧时间！”

    “一分钟吗？足够了。”既然达科开口求助了，VitJ也不好袖手旁观，看着上空的哈德逊准备起诅咒术来。这就是黑暗屏障的好处，哈德逊是处于屏障之外，所以达科和VitJ能够看到他，也就知道他所在的方位。

    随即哈德逊就看到一道接一道的诅咒术自黑暗屏障当中放出，他立刻不停叫嚷着闪避开来，但黑暗屏障的作用使得他的反应时间缩短，只躲过了三个就被第四个诅咒术命中，一团灰白光芒笼罩在他身上。来不及抱怨对方的阴险，他马上又开始躲闪，但VitJ释放的诅咒术又快又多，根本无法全部闪避掉，最多只能做到选择性地撞上某个诅咒而躲开其他诅咒。

    哈德逊也渐渐现了规律，VitJ的诅咒都是按照既定顺序释放的，当放完了一个循环，在下一个循环也必然是相同的顺序。这并非是VitJ死板，而是基于各种雕文、珠宝和附魔对每种法术的不同冷却时间以及施法时间，设计出的最优顺序，只有以这样的顺序能够不间断地在最短时间内释放出最多的法术。

    然而此时却被哈德逊看出了端倪，诅咒术大都是灰白色和灰黑色，很难分辨种类，但他就依靠着颜色的细微差别，从灰度的差异中将其辨认了出来。哈德逊身上已经中了一种诅咒，每当同一种诅咒来临时，他就不再躲闪，而是调整状态以备躲避后面一轮的诅咒。这样哈德逊就以只中一种诅咒的代价，躲过了VitJ其他所有的诅咒，而相同的诅咒重复命中却是没有任何效果了，只有前面诅咒的时限结束之后才能再次作用。哈德逊不禁为自己的智慧所骄傲，出一阵阵狂放的笑声。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德逊正自鸣得意，却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那种诅咒施加在他身上一点负面状态都没有感受到？难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这么强壮了吗？

    这时黑暗屏障忽地消散，地面上达科和VitJ依然牵着手，闭目却似相互对视着。同时哈德逊身上灰白色光芒骤然爆，他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四肢的肌肉都失去了力气一样，连基本的生理运转都快无法维持了，于是他从空中掉了下去。他虽然四肢无力，但声音依然能够出，“这怎么可能？你这是……血脉能力，叠加！”

    也亏得哈德逊见多识广，而且每次都会大呼小叫地说出来，不然以达科的眼力根本就看不懂生了什么。通常来说相同的诅咒是无法叠加的，比如虚弱诅咒，能够将受术者的体力、耐力和力量都降低一个固定值，无论连续施加多少次虚弱诅咒，都只能降低到这个固定值。而叠加这一能力，就是能够让相同的法术无限地效果叠加。只要施术者的法力足够，甚至可以将受术者的相应属性降为零。刚刚哈德逊中了多次的虚弱诅咒，好在他是一名魔法师，如果是重甲战士中了那么多重虚弱，立即就会被自己身上穿的盔甲压死。

    达科一下子就知道了为何VitJ之前会重复施法，原来竟有着这样近乎不讲道理的血脉能力。而那些诅咒直到最后才在哈德逊身上一起爆出来，却不是VitJ的某种能力，而纯粹是她自己对诅咒术的延时控制技巧。

    “你们赢不了的！”他狠声尖叫着，在极度的虚弱当中，哈德逊虽然从空中坠落，但也使得达科和VitJ进入了他精神力笼罩的范围之内，三颗球状闪电立刻一起攻向了达科和VitJ两人。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达科体内紊乱的魔力已经恢复如常，他又怎么可能不做准备？冰霜护甲早已套在了他们二人身上，周围也弥漫着霜雪界的结界防御。达科挥手间又是三堵冰墙凭空生成，将三颗球状闪电的攻击路线尽数封死。

    轰响中，冰墙已经化作大量冰屑飞溅在二人的冰霜护甲上，出清脆的响声。但那三颗球状闪电只是被削弱了，并且急剧闪烁起来，却依然勉强维持着形态。然而早有数弯混乱冰月术在以逸待劳，灰色的冰月一拥而上，一下子将球状闪电淹没在混乱的狂澜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达科的猛然一惊，在他的精神力感知当中竟又出现了一个球状闪电，那个球状闪电缓缓从VitJ身后的地面中浮现出来，竟是一点声音都没出。同时，哈德逊也出了胜利的笑声，“哇哈哈哈！笨蛋！你们以为我在躲闪诅咒的时候什么也没做吗？告诉你们！我又释放了第四颗球状闪电！哈哈，准备中招吧！”

    那球状闪电迅疾地向着VitJ背后袭来，达科却已经来不及释放任何法术，情急之下，他一把将VitJ拉入自己的怀里，一个旋身将自己的后背对向了球状闪电来袭的方向，用最后的时间瞬出一弯冰月术来。那混乱冰月与球状闪电砰然撞在一起，爆出的混乱狂澜并未对球状闪电造成太大影响，毕竟以一级魔法对六级魔法，即便有混乱力量的加成也无济于事。最后时刻，达科只能奋起全身的力气，反身以左拳迎向球状闪电，夹带着最纯粹混乱血脉力量的拳头与球状闪电硬碰硬地撞在一起。

    噼里咔啦之声不绝于耳，达科身上的冰霜护甲都碎裂成细小冰渣炸散出去，魔法长袍大半都破碎了，变成了半裸的状态。他的左臂上更是鲜血淋漓中透出炭黑的焦糊，整个身体都被麻痹得不停抽搐，体表不时跳跃起一缕缕细小的电芒。好在他在最后时刻将牵着VitJ的右手放开，并没有将麻痹效果传给VitJ。达科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艰难地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VitJ来到达科视线的正上方，轻叹了一声说，“你呀……”

    达科想要说话，却现自己面部的肌肉在麻痹效果作用下早已不听使唤，竟是一个词都说不出来。

    直到这时，不远处才传来呯地一声，哈德逊大头朝下地砸在地面上，但他在空中已经撕开了两张卷轴，看起来是减缓坠和增强防御的。即便如此哈德逊落到地面上也已经奄奄一息了，却见他的右手空间戒指亮了亮，拿出一瓶淡粉色药剂艰难地放到嘴边给自己喝了下去，接着他就马上爬起来，向着背离达科二人的方向跑远，像是恢复了很多力气一样。他一边跑一边又拿出三张魔法卷轴死开，三重不同的防御魔法罩在他的身上。直到他觉得距离足够远了才转过身对着达科二人狂笑起来，“哈哈哈，你们竟然将我逼到这种地步！不过马上你们就要后悔了！很快你俩就将有幸见识到我纵横虚空这么多年来所依仗的绝招……”

    放了一阵狠话之后，哈德逊就开始吟诵一段冗长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吟诵，达科二人头顶渐渐聚集起一大片黑沉沉的云朵，并且还在不断扩大着。当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后，黑云中就不时会有道道粗大的电芒在其中闪逝，好像银色的巨龙一般。

    达科遍及全身的麻痹效果终于缓解了，这让他感觉到更加深刻的剧痛，但他此时却强忍着痛楚挣扎着坐了起来，神情恐惧地看着那满天涌动的雷霆，“这是……禁咒？”

    VitJ面对这样的威势倒是依旧淡然，“从魔力波动的强度和法术覆盖范围来看，的确是禁咒。”

    得到了VitJ的确认，达科更是惊讶，“雷系禁咒狂雷乱舞，不是要先凝聚一个电浆核心，再从中激出大量闪电来进行范围攻击吗？可从来没听说过会产生雷云啊？”

    雷霆教会的教皇曾在百年以前某次抵抗兽人南下时，用到过雷系禁咒狂雷乱舞。当时周边几个大势力也有派兵去帮忙，于是这一禁咒被很多人亲眼所见，在教科书上也有着详细的描写，但却与现在的状况大相径庭。狂雷乱舞是以施术者凝聚的电浆球为核心，向四周爆无差别雷电攻击。而现在这个禁咒却是在高空凝聚大片雷云，明显是自上而下的攻击方式，难道雷系还有另外一种禁咒？这有些出乎达科的意料之外。

    VitJ似乎对达科的疑惑并不奇怪，解释道，“阿美西亚位面中所谓的禁咒，也不过就是九级魔法而已，与其他低级魔法没有什么本质不同，为什么不能有两个相同系别的九级魔法呢？在它之上还有更强的十级魔法，也就是传奇禁咒，那才是真正的法则之力。你以后可以多去异位面转转，长点见识也是好的。”

    就在达科震惊的时候，哈德逊的咒语终于也吟诵完毕，他嘶叫的声音竟是透过漫天的雷声传了过来“见识一下我的绝招吧，天霆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