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恕罪,老奴以为左将军或许真的是冤枉的。这些时日奴婢们一直盯着左将军府邸,确实没有发现左将军铸造假钱的线索。要么是左将军深藏不露,要么是他确实没有做过。以左将军的秉性行事来看,他没有做过的可能性极大。”那老宦官答道。
“看来确实是吕壹冤枉他了。”
“陛下圣明,自有明断。”
“圣明圣明,朝臣们一个个勾心斗角,恨不得把朕当成傻子耍。就连吕壹,朕还以为他对朕忠心耿耿精明干练,结果连个假钱案都办不明白,让一个偏远县寺的小主簿看出破绽,朕要他有什么用?”孙权突然发怒道。
“那老奴是不是撤出监视左将军的人手?”
“撤了吧,”孙权叹了口气道:“昨日步夫人还来见朕,说小虎在她那里哭诉,子范因为假钱案自囚府中,整日里饮酒消愁,人都消瘦了一大圈。步夫人近来身体欠佳,老是疾病缠身,她拖着病躯来求朕,朕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老奴遵旨,这就去撤了人手。”
“明面上的人撤了吧,私下里还得派人盯着些,这些士族大臣最近行事有些过了,该敲打还是要敲打一下。太子年轻看不懂朝堂里那些腌臜之事,还以为靠着这些只顾自己家族利益的大臣能治理天下,对人又过于忠厚宽仁,朕有些担心啊!万一朕百年之后,怕太子镇不住这些臣子。”
那老宦官俯首道:“陛下圣躬康健,定能福寿连绵,大吴军民百姓还想在陛下圣眷下一统天下呢。”
“朕老了,当年和朕争夺天下的曹孟德和刘玄德都已故去了,就连曹之桓都走了,将来争夺天下的重任还是由太子来完成吧。就怕太子过于忠厚,驾驭不了朝中那些重臣啊。”
“陛下千万莫要这么说,”那老宦官泣道:“陛下圣躬康健,太子仁厚至孝,岂是曹魏和蜀汉能比。只要陛下降旨,朝中又有哪个臣子敢抗旨不尊,若有谋逆之人,老奴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将他拿下,交由陛下处置。”
“你这老货,起来吧。朕不过是随口说说,朕还想你多伺候朕几年,要你粉身碎骨作甚?对了,那个马淳你怎么看?”
老宦官用衣袖抹了把泪水道:“此人出身寒门,在会稽小有名声,以诗文闻名郡中,后又拜山阴谢氏的谢赞为师,钟离绪父子称此人为小荷,对他多有赞誉。自从此人公开传授稻米增产之法,更加受世家大族的推崇。
不过随后不知为何不在山阴养名,居然被甘瑰募为家臣,随甘瑰前往冶县任职。听闻在冶县治理百姓多出此人之手,冶县大治皆为此人之功。
自甘瑰因军中贪腐案押解入京,估计此人进京是为了解救他的主公。”
“这马淳有点意思,你让人盯着他,看看他入京之后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
“诺!老奴遵旨。”老宦官俯首领命,随后又隐入黑暗之中。偏殿里只剩下孙权一人若有所思的自斟自饮,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整个偏殿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