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术先汉时就已经有历史记载了,据记载以上等蚕茧抽丝织绸,剩下的恶茧、病茧等则用漂絮法制取丝绵。漂絮完毕,篾席上会遗留一些残絮。
当漂絮的次数多了,篾席上的残絮便积成一层纤维薄片,经晾干之后剥离下来,可用于书写。这种漂絮的副产物数量不多,在古书上称它为赫蹏或方絮。
不过当时制造出来的赫蹏或方絮质地粗糙,成本高,书写很不方便,墨汁容易扩散,所以几乎得不到广泛使用。
后来在东汉时大宦官中常侍蔡伦改进了造纸方法,他用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等原料,经过挫、捣、炒、烘等工艺制造的纸,是现代纸的渊源。这种纸,原料容易找到,又很便宜,质量也提高了,逐渐普遍使用,后人把这种纸叫做“蔡侯纸“。
但是这种纸质地还是不够好,非常脆,容易断裂损坏,只能当做日常草稿使用,不能用于典籍记录。而且工艺复杂,虽然比方絮便宜了许多,但还是不能广泛应用到家境不宽裕的士族家庭,更不要说普通百姓家了。
汉末时青州左伯虽然进一步改进了造纸工艺,将他制作的纸张逐渐流传到上层士族家庭,但还是因为昂贵而不能普遍应用到各个阶层。
马淳知道,如果价格便宜,使用和携带方便的纸张一旦要是能够大规模的使用,那么记录在纸张上的知识立刻就能广泛的传播开来,不再只掌握在一小部分士族豪门手里。
要知道知识的传播是一种非常昂贵的行为。首先需要供养教导知识的老师,然后需要大量记录知识的载体。
从春秋战国到先秦两汉,掌握知识的人称之为士,是站在人类社会食物链顶端。因为他们拥有知识,负责制定规则,指导所有阶层百姓的日常生活,所以需要底层百姓供养他们。这些士人逐步形成了整个国家的统治阶级。
而作为知识记录载体的青铜器、甲骨、竹木简以及改进后的左伯纸,制作和获得也非常昂贵,普通百姓根本承担不起这笔费用。导致了知识的传播只能在拥有大量财富的豪门贵族之间实行。
知识的拥有和解释权掌握在豪门贵族手里,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可以永远处于统治地位,并且可以长期奴役盘剥底层百姓。
可能在一定时间里会起到稳固政权,抵御外族入侵,实现民族传承的作用。但是随着社会经济发展,人口的繁衍,人类在与自然做斗争的过程中必然会得到和发展出更多的知识。
这些知识在一定程度上会妨碍贵族们的统治地位,使得阶级矛盾产生激化。这些贵族们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底层百姓获得知识,采取愚民政策,不愿意开启民智。
这也就是马淳在一开始就不愿意造纸的原因之一。
但是到了崖洲岛之后,马淳认为在这个相对封闭的荒岛上,自己只要不马上扯旗造反,以提高经济造福百姓的名义,试探性的做些温和的改革,绝对不可能引起朝堂的警惕,反而还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行为鼓掌叫好。
毕竟如果有了廉价的纸张,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朝廷财政支出,让那些不富裕的小士族也能得到好处,或许还能收获一波名望。
只是造纸说来简单,做起来却一波三折。为了降低成本,马淳肯定不会用丝絮这种昂贵的原料。
他知道造纸有四个步骤,第一是原料的分离,就是用沤浸或蒸煮的方法让原料在碱液中脱胶,并分散成纤维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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