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县三年之食。即便京师建业也不能相比,且钢铁产量冠绝天下,如此实力,难道君侯安于现状,要效法当年刘景升,做那守户之犬?”
张休补充道:“是啊,我等虽未见过崖洲岛军伍,不过休在里社见过那些农夫闲时操练,说来惭愧,竟不亚于当初休军中精锐,其所用军器装备更远胜大吴精卒。听乡老言,彼人不过是预备役,与君侯部下正兵相比,远不如也。
听闻君侯麾下火器声震四野,可开山裂石,当者无不披靡。若君侯出兵大吴,则大吴顷刻覆灭,却不知君侯为何迟迟不愿逐鹿天下?”
顾承直视马淳道:“我等虽是罪囚,总归是大吴之臣,若君侯无意天下,不怕我等将崖洲岛一切禀明圣上,治你乱政之罪?若君侯有意天下,却为何任我等知晓崖洲岛之密,我等实不知君侯心中作何想?”
听了三人的话,马淳沉思片刻,缓缓道:“实不相瞒,我非无意于天下,实是不忍天下百姓生民涂炭。三位先生可知,我崖洲岛与天下郡县有何异处?”
顾谭想了想,道:“莫非是体制?”
马淳点点头:“子默先生说的不错,正是体制。如今天下诸国,天子与士大夫共治。而士大夫多为世族豪强,说句不客气的话,子默先生,叔嗣先生,你们两家共有多少土地?”
张休道:“我等士人,专注于天下大事,怎会关注家中稼樯,蝇营狗苟之事。不过总归有几百顷地吧。”
“那先生可知,我崖洲岛每户土地自有定数,绝不允许私自买卖抢占土地?”
“这个......,休略有所闻。难道君侯意欲平均天下土地?君侯不可,那样做法与当年黄巾逆贼何异?如何得天下民心?”张休大惊道。
马淳微微一叹道:“正因如此,所以我迟迟不愿动手。崖洲岛初创时乃是一片荒野海岛,岛上皆为无主之地,均分土地无有阻力。而如今天下,良田皆为世族豪强所有,我不欲尽诛豪强世族,取其地而分百姓,却欲行崖洲岛之政。若无良策解决,则取天下易,治天下难,何如不取。”
马淳这是提出了实际问题,他不是魔王,举起屠刀将所有占有土地的世族豪强一杀了之,再分配给底下百姓。
要是这样做的话,一定会引起全天下的反抗浪潮。如今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同样面临这个土地问题。他知道大部分豪强不可避免的使用了一些低劣的手段兼并土地,但也不排除有不少靠着自己辛苦劳作才拥有自己的田产庄园。
他要是下令均田,就会无差别的消灭所有世族豪强。毕竟华夏文化都集中在这些精英手里,要是他这样做,肯定会带来文化浩劫,让华夏文明停滞甚至倒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马淳前世父祖受过的罪,他不愿意转嫁给别人。
而且在中学历史课本上清楚的注明,司马氏统一天下,建立西晋时,整个国家统计在册人口只有九百余万。当然了,据后世有关历史学家推测,应该还有差不多数量的人口是黑户,是隐匿人口。
马淳要是不顾一切直入中原,必定会因为不可调和的体制原因造成更大的杀戮。这才是他迟迟不愿意动手的根本原因。
顾谭闻言,下拜叹道:“君侯胸怀天下,谭不如也。”
马淳起身双手扶起顾谭:“淳日思夜想,欲寻良策,既能以崖洲岛之富而富天下,又能少经杀戮而定天下。此虽难事,然集天下有志之士,终可为之。不知三位先生可有意相助?”
顾谭三人相顾片刻,顾谭下拜道:“君侯之志,超乎秦皇汉武,若取天下,乃万民之福。我等不才,愿供君侯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