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政局时,当然会按耐不住自己好奇的心态,南下越国体会一下。
马淳明白阮籍想要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提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学术观念,并且实施的非常成功。毕竟任何一种学说需要大量的研究,在各种理论基础上才能逐步发展出来。
而自己的学说全然没有理论基础,勉强可以靠拢《大学》和《孟子》里面的几句话而已。就像后世那些世界性数学难题,全然没有推演过程,只是从“1+1=2”这个基础上突然推演出正确结果一样,让人难以理解。
但是马淳不能够告诉阮籍,自己完全是剽窃了千年后阳明先生研究了数十年的理论成果。也不能告诉他,经历了一千五百年的演变,华夏大地才找到了自己正确的发展道路。
而这一切,是无数仁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才给了我们伟大的国家重新富强起来的正确模式。
想到这里,马淳突然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忍不住喷涌而出:“嗣宗先生,伯伦先生,我出身贫寒,幼年时常见百姓困苦,欲得一衣一饭而不能。诸侯世族以天下为棋盘,百姓为棋子,为了所谓的称霸天下、君王伟业,征战不休,致使华夏大地血流漂杵十不存一。
先生们,这些虚幻的君王伟业有那么重要么?王侯将相驱使平民百姓如刍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世道难道不应该改变吗?
世家大族、寒门贱民难道真的生来就不同,要接受不一样的命运?
所以我想要‘民生百业皆为知,亦为道。’我想要‘知行合一’,我想要‘爱民,守法’。我想要官吏清明,不再鱼肉百姓,百姓劳有所得,爱家,爱国。
几位先生,马淳一日在世便要一日践行此道。若非如此,枉生此世啊!”
“一日在世,践行一日”,“若非如此,枉生此世。”刘伶喃喃的重复马淳之言,瘦弱的身体颤抖起来,热泪沾湿了衣襟。
是啊,自己几人因为不能施展抱负,或避入山林求仙问道,或放荡不羁豪饮度日,全然没有当年求学时立志匡扶社稷,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气概和勇气。
而眼前这位越国之主,被视为天下枭雄的马淳马子厚,却依然保持着少年时的志向,从无到有建立起理想中的国度。而即便是身为国主,拥有天下最强兵马,却依然心系天下百姓,没有肆意发动战争,理由仅仅就是不想多造杀戮。
这样的君主,难道不正是自己想要追随的明主吗?不过他还有疑问,便上前拱手问道:“越公,在下尚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越公。”
“伯伦先生但问无妨。”
“越公先前说黄老之学体系已然完善,为何不纳而用之,却别出心裁另觅他术?”
“伯伦先生,我非另觅他术,乃是秉承先圣求实二字而已。先汉之时百废待兴,百姓苛秦暴政已久,故此文景以黄老之学无为而治,废秦之暴政以养百姓生息。
而时至今日,律法几废,伦理纲常弃之如土,有力者罔顾百姓安危擅动刀兵。故此须按照实际情况加以约束导引,黄老之说略显薄弱了。”
“那也就是说我等所学非越公所需了。”刘伶有些失望的说道。
“非也非也,”马淳摇头道。“从古至今,天下学说各有专长,从无一家之说可独治国家。所以我欲设崖州越学院,集天下英才各路学说以充其内,为我越国治政查漏补缺提供宝贵意见。先生,知行合一、黄老之说互为表里,共同发展。不知三位先生可愿屈身于越学院博士之职,为越国,为天下百姓寻找安身之道?”
刘伶与阮籍叔侄早已听的热血沸腾,一股为生民立命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三人相顾一眼,对马淳躬身下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请主公受微臣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