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等着,直到两人抄录完毕,这才从怀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密信,异常郑重地交到时迁手中。
“这封密封好的信绝对不能掉,必须亲手交到折彦质的手中,除去他以外,谁都不准看!”
时迁小心翼翼地贴身放好,咧着八字胡笑说:“将军哥哥放心,我和戴宗只要没死,这封信就一定送到!”
戴宗也是点点头:“王爷放心,交给我二人便是,事关大宋危亡,我们虽称不上英雄,但也是刀头舔血的汉子,怎么会误了国家大事,绝不让辽国人占了便宜去!”
赵不凡深深地看着两人,再没多说。
“一路小心!”
“告辞!”
时迁和戴宗拱手一礼,毅然转身离开。
…………
第二天早晨,春日的朝阳透过窗户射进屋内,渐渐照到了床上沉睡的朱琏,给那张绝美的容颜增添了五彩的光泽。
这个沉睡的美人似乎很快就感觉不适,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徐徐睁开了朦松的睡眼,隐约间发现赵不凡并没有在身边,当下不由揉揉眼睛,猛地坐起身来打量。
此时赵不凡正站在屋子的角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挂在架子上的白虎吞云甲。
朱琏感到很意外,顺手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边穿戴,一边迷糊地问说:“不凡,你这么大早就望着你那套战甲做什么?怎么起来了也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香,便不曾叫你!”
赵不凡顺口回应,眼睛却仍旧注视着身前的战甲。
朱琏迅速把贴身衣物穿戴好,简单理了理散乱的长发,便从床上起来走到他身旁,疑惑地看看白虎吞云甲,然后又疑惑地看了看赵不凡的脸。
“我说你老是盯着这白虎吞云甲看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赵不凡轻轻一笑:“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再穿这套战甲,逍遥自在地带着你看遍万水千山!”
“你现在不就没穿吗?一大早就在这里高深莫测地做什么?”
大梦初醒的朱琏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翻了个白眼,眼神里满含着妩媚,可眼看赵不凡没吭声,她细细一想,似乎有些明白了,眼睛逐渐放大,眼神渐渐充满担忧。
“你要出征了?”
“嗯!”赵不凡轻轻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朱琏绝美的脸上全然被忧愁所占据。
“那具体什么时候走?”
“现在!”
“……”
朱琏沉默许久,突地从背后抱住了赵不凡,俏脸紧紧贴在那宽阔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抱着。
赵不凡感受到朱琏的担心,笑着拍拍她抱着自己的手:“我会活着回来的!”
“我想跟你一起去!”朱琏哽咽着道。
赵不凡笑着摇摇头,轻轻离开她的怀抱,转过身去扶着朱琏的双肩,微笑着安慰:“这家总不能不要,你若是和我一起去了,那谁来照看家里的事?我走之后,大事小事总需要有个人代我做决定吧!”
“我……”
朱琏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顾忌到大局,强行用理智压抑住自己的情感,悠悠地说:“大宋开国一百多年来,每次北伐无不是以失败而告终,局部的胜利有过,但全面的胜利从未有过,而每次失败的后果就是大量将士埋骨沙场……不凡,我其实真的很害怕,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
北伐真的能成功吗?我们真的能收复幽云十六州吗?太祖皇帝都没有办到的事,我们真的能办到吗?
我好害怕,我怕你一去不返,我怕你也跟历代名将一样饮恨北疆,多少大宋男儿前仆后继,全都死在这条路上,哪怕我们大宋最强盛的时候也都一败涂地,何况是现在这种时候,我真的好害怕!!”
朱琏哭了!
哭得稀里哗啦!
她突然死死抱住赵不凡,怎么都不肯松手。
赵不凡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明白,整个大宋都打从心底里怕辽国,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每个人都怕!
辽国给大宋留下太多的阴影,一百多年来没有任何人能改变这种窘境,打胜也要和谈,打输更要叩拜称臣,甚至已经到了只要抗辽的人就是英雄,敢打辽国的就是英雄,这何尝不是信心的丧失和尊严的崩溃。
此刻朱琏的状态让他心中的意志更加坚定,语气充斥着坚决。
“琏儿,相信我,我会打胜这一仗,让宋人永远不用再臣服,永远不会再畏惧,好好在家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