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难道是说错什么了?
“诶?”所以她小声反问了一句,结果却换来了福尔摩斯风一般的转身。他走回碟子,倒入牛奶后,他又将另一颗药丸放了进去。
会按照克拉尔的说法去做,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自己的无心一言究竟换来了他怎样的想法,克莱尔不知道,她能做的只是默默看着福尔摩斯,然后试着找到自己那句话的价值何在。
可怜的老狗又一次被招呼道牛奶碟子前面,在它舔完牛奶后,他们忽然发现它变得不对劲起来。它抽搐着身子,不久之后甚至连站也站不起来,最后终于倒地身亡。
“福尔摩斯,这……?”华生对第二次试验的结果表示了完全了惊讶,他没想到另一颗药丸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甚至能让一个生命瞬间便失去活力。
“我的信念还不够坚定。”他长吁一口气,然后看向华生以及在场的其他人,“那木匣里的两颗药丸,一颗是烈性毒药,一颗则完全无毒。”
“简直难以置信。”那名小警探带着些许崇拜感叹了一句,而格雷格森与雷斯垂德则早就显得不耐烦起来:
“先生,我知道您精明能干,我也承认自己在办案上存在一些错误。但您东说一点西说一点,您知道的似乎比任何人都多,我只想直截了当地问您到底对这件事知道多少,您知道凶手的姓名么?”
雷斯垂德点点头,表示出对格雷格森的完全同意:
“我们都努力去做了,但都失败了。现在您已经获得了一切证据,想必不会再封锁消息了吧?”
连华生都表示了他的想法:
“假若迟迟不将凶手缉拿归案,他也许还会行凶作恶。”
福尔摩斯望着他们,不久之后,他才沉吟着说道:
“不会再有案件了,他是个亡命之徒,很快他就会消失在四百万居民之中。” 2
“但先生,”克莱尔打断了他,“他真的只是个亡命之徒么?他有同伙不是么?他们甚至差一点弄伤了我们!”
“亲爱的房东太太,虽然对此我只是猜想,但请你相信我,我认为这与本案,甚至与凶手本身并无太多关系,他们是黑暗中最深刻的影子,但总有一天会被我拉到太阳底下。”福尔摩斯说完,终于挺起身子看向面前所有人,他的眼前,无论是格雷格森还是雷斯垂德,都表现得异常不悦。对于这位言辞尖酸却又脑袋聪明、喜欢藏着掖着却行动力超强的大侦探,他们更多表现出来的,确是无奈以及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竟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铃声。期待着怀特开门的克莱尔,在听到厨房里随之而来的巨大响动,终于还是吐了口气,轻声说道:
“我去开门。”
下楼不久,她就打开了公寓大门,当一个脏兮兮的孩子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吃惊地说不出话。只见那孩子笑眯眯地看向克莱尔:
“赫德森太太早上好!”
“早上好……”
“我是维金斯,是福尔摩斯先生让我来做事的。”
“诶……?”克莱尔歪着脑袋还没明白,就听那孩子忽然仰起头,朝楼上喊道:
“先生,我已经把马车喊来了,请吧!”
听到这句话,克莱尔才回忆起,今天早饭的时候,福尔摩斯的脚边好像真的有一只小行李箱。而在这之前,她都没太关注那只箱子:
“他要出远门?”女人小声呓语了一句,便发现门前被维金斯喊来的车夫正坐在前排,目不转睛地望着克莱尔。女人对这样的目光感到了由衷的不适,可奇妙的是,她觉得这张脸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想不起来,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头脑有些混沌。
“好孩子,不妨让车夫上来帮我拿一下箱子吧。”福尔摩斯走到楼梯口,他看着楼下门口脏兮兮的孩子,和蔼地说道。
“是,先生!”那孩子煞有其事地敬了个礼,然后转身便招呼车夫向里走去。
克莱尔还没有完全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直到她看到那位车夫从马车上下来,朝自己走来后,她才条件反射地侧过身子,为的就是给他让开一条进入的通道。
车夫跟着维金斯,直到通过房门、与克莱尔距离咫尺时,他才终于低下头:
“太太,我们又见面了。”他低声说道,“还有,请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