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切之心,他的爱是无私的,却也是畸形的,他总想让孩子按自己规划的道路前行,却发现其与自己的设想背道而驰,而且愈行愈远。
达不到心中的满意,留下的只有遗憾和不甘,杜望初就是这个心态。
高峰看明白了这些,但不好劝阻,更不想刺激他,于是问了一句:“杜家主想让三公子做什么?”
“我—,这—,唉!”杜望初又是连发三个单词,同样是心情复杂而矛盾。
依他的想法,只要不从军,儿子至少有十几条道可走,可细一想,却发现哪条道都行不通。
思来想去,他猛然发觉还是从军稍稍靠点谱,其它的都是白扯,只能培养出一个混吃混喝的无用之人。
当然,从军也不见得一定有用,相对来说,却有一些出人投地的机会。
之前没有细致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儿子一提出来从军,他就极力反对,那时他只想到从军的缺点,没有与其它事情作比较,如今被高峰一问,才明白也许并不是他想像地那么糟。
杜望初矛盾而无语,高峰只得劝道:“有句话说得好,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孩子就是一只会飞的鸟,若总把他绑在身边,他又怎能翱翔天空,去见识那美丽的蓝天白云,去欣赏那美妙的自然风光,去体验那一揽众山小的感觉?
“也许外面有风雨雷电,也许有危机重重,甚至有生命危险,可是不经历过,他永远无法长大,永远不敢面对挑战,永远只是一个想逃避的懦夫。只有那些久经磨难的人,才能炼就铁打的身躯,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我想,依杜家主操持的一生,不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吧。”
听到这里,杜望初脸一红,哆嗦了一下嘴道:“我,我只是不甘心。”
他岂能不知道高峰讲得那些道理?只是为人父母者站得角度不同,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也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也是不同。
杜望初的不甘心,高峰自然明白其所指,甚至谷正等人也是这个观念。时下重文轻武,儿子却偏偏选择了武一道,不但如此还要去从军,这是要把“武”一路走到底,对于他们这些有名望的家族来说,岂能就此甘心?
高峰笑笑道:“儿大不由爷,强扭得瓜不甜,既然如此,你何必不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万一不行再作周全考虑不迟。”
杜望初听完,沉吟了片刻,说道:“只能暂且如此了。”
虽然对方答应下来,高峰仍能看出杜望初还是没有迈过那道槛,他又道:“闲来无事,我寻来一首诗,是准备送给四位武公子的,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有劳杜家主代转吧。”
说完他便吟诵了起来。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醉生梦死谁成器,拓马长枪定乾坤。
挥军千里山河在,立名扬威传后人。”
杜望初听了神情一滞,随即默念了一遍,突然,他上前一把抓住高峰的手说道:“高公子之意我已明白,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从今天起,我杜家就与公子永远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