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分外动人,他快走两步来到辛追身边,在她耳边低语:
“都说漂亮的女人是祸水,今日终有耳闻。”
明明是亲昵的动作,嘴里却吐出如此无情的话来。辛追玩味的一笑:
“萧大人,明明是刘邦不顾伦理在先,怎能怪罪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
萧何远离辛追身边,环绕着她转了两圈:
“聪明,伶牙俐齿的女人。你会害死他的。”
“害死他的不会是我,而是你。”
辛追笃定的说。
“呵。”
萧何不信的微微的摇头:
“我对他有知遇之恩,想尽办法让皇上赏识于他,我是在帮他怎会害他。”
“是吗?”
辛追走至府门前,取下一盏灯笼:
“刘邦此人生性狭隘,卑鄙。心性多疑,他容不得韩信。”
“不可能!”
萧何大声反驳:
“主上才不会这样!倒是你,让韩信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是嘛?”
辛追将手中的灯笼塞进萧何的手里:
“倒不如我们来看看谁说的对?我再免费附赠一条,萧大人有一天你也会和韩信一样死在刘邦手里,下场比韩信更惨!”
不顾萧何在月光下惨淡的脸,伸手指向门外:
“夜黑路难走,萧大人多保重!”
转身就朝院内走去:
“送客!”
一夜无眠,第二日圣旨就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韩氏有妻辛追,朕听闻其心思聪敏,有当初比干七窍玲珑之心。才德贤淑,朕心甚奇,尝听闻此女幼时曾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想得天下者必要心怀宽容,更要杀伐果决!’等惊世奇言。如今我大汉与西楚关系微妙,朕愿摒弃儒家之念,众人平等,女子也可参议朝政,未安抚众人心,朕愿做出表率,请辛追夫人入宫与朕商谈。钦此。”
“吾皇万岁万万岁。”
辛追叩首,接旨,前来宣旨的小太监掐着尖细的嗓子客气的朝着辛追笑道:
“夫人,请吧。”
辛追从地上站起身,看都没看小太监一眼,只是假笑着敷衍:
“公公大量,容辛追去和将军告知一声,再和公公进宫。”
在宫里混的都是人精,其实早就在宣旨前发现皇帝对着女子不一般,如今前来接驾的更是龙辇,看来这女子迟早是入主中宫的一位,这自然得顺着了。这样想着小太监满脸堆笑:
“夫人,自便。咱家来时,皇上吩咐了他不急。”
辛追点头示意,转身进了房,屋内韩信已经因为圣旨的内容双眼愤怒的充血,受伤的后背也因为身体的紧绷阴影渗透出血迹。辛追慌忙上前安抚他:
“不要担心,我一定回来。”
手被韩信紧紧的握住,怎么也不肯松开,辛追趴伏在床边,一点一点的安慰: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铺位韧如丝,磐石无转移。韩信你答应我的,你一定会相信我,你答应的。”
手一点一点的松开,辛追整理好衣物,一步一步的踏出房门,韩信在背后满目的苍凉与悲哀。
辛追来到门前,看到华美的龙辇,语气略带嘲笑:
“民女一介草莽,担不得如此礼仪。”
小太监有些着急:
“可是,这是皇上吩咐的……”
“如此,看来只有民女步行入宫一途了。”
说着便要走步朝皇宫走去,未央宫离此处甚远,车驾还要一个时辰,这步行估计要走到天黑了。小太监在身后着急的不得了,可有不能来硬的,这可是皇上的心尖尖,命根子,可磕不得,碰不得。
这时韩府内传来一阵声响,原来是钟惺驾着一辆马车出来,只见钟惺坐在前段朝辛追喊道:
“辛追,我家将军吩咐了,要我驾车送你入宫。”
辛追点点头,转身上了车驾。车马快速的将龙辇甩在后面,小太监看了快速的吩咐车夫跟上,就这样前面普通车马在跑,后面豪华龙辇在追的奇景在长安扰乱小半城。
又回到这里了,辛追撩开窗帘望着美丽的未央宫。第一次来时,要觐见刘邦,自己并未好好观看这在后世中被称为神奇的未央宫。如今受邀再次入宫,辛追看着工匠细心雕琢的墙壁,上面的浮雕华美绮丽,不知道是多少工匠的心血与努力。
马车在宽阔的大道上奔驰,周围是密不透风的高高城墙,他们将这座巍峨的皇宫层层包围,在这四角的天空里又会有多少美人垂泪,辛追放下车帘,面色沉静:
“刘邦,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