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任由赵郝这样闹下去,否则王权的威严何在?
没过多久,苟安来回报,巫医已经请到。赵义感受到赵相如越来越烫的体温,决定丢下宴会赶紧回宫。他正要跟缪贤开口让他操持接下来的宴饮,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没等众人明白发生了什么,赵郝手上提着一柄长剑,已经气势汹汹地一头扎了进来。看见赵王张口就质问道:“大王为何阻拦我搜宫?!”
赵义眼皮轻轻一跳,口中淡淡道:“叔叔好大的气势,是谁给你权利让你肆意在丛台搜人?”
“老臣的儿子被人刺杀,那人受了重伤定然逃不远。门下舍人中曾有人见到有可疑身影闯入丛台宫室,我带人搜寻只为缉拿凶手!可怜我儿子无辜命丧黄泉,我今日定要杀了这歹人,用她的人头以宽慰我儿在天之灵!”赵郝开始口气还是咄咄逼人,说到后来已是涕泪横流,想起儿子刚刚毒发身亡时的惨状,心痛难以自持,几乎弯下腰来,老泪纵横。一旁不少贵族大臣见状十分同情,也纷纷抹着眼泪,奏请赵王开恩准许赵郝搜宫,更有人要求让韩守带来的乌衣卫士也加入搜索犯人的队伍中。
赵义只觉得后背的衣袍被人扯动,便知道怀中人儿已醒,原本十分淡定从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想着赵郝口口声声要活捉献祭的刺客此时正安然躺在自己怀中,便越发觉得不能被人发觉,于是不露痕迹地将她搂得更紧,微微皱眉道:“叔叔骤然丧子,心中剧痛寡人能够理解,只是丛台从先祖时起便是王家私苑,叔叔不告而入,究竟有没有将寡人这个赵王放在眼里呢?”
赵义声音不怒自威,由于平日权贵多见惯了他的笑脸,此时突然见他沉下脸来,也有些吃不准。毕竟搜宫一事,赵郝确有不妥之处,赵义真要怪罪,也是在理的。
“不过今日之事事出有因,寡人也就不计较了。叔叔不妨把商的遗体先送回去,选个日子好好安葬,届时寡人再派个巫祝去为他好好祝祷,想必到时候他也能走得安稳些。”
赵郝哭得咬牙切齿道:“大王说得轻巧,刺客不死,我儿如何能走得安稳?!何况今日春狩,守卫严密的围场里竟然混入刺客,且是针对我和我儿去的,其后必有幕后指使,怎么能轻易放过?!”说罢眼睛在缪贤和赵王身上转了一圈,并一再表示非要搜宫不可,还信誓旦旦道那刺客身后必有主使人,赵义平心静气说了几句之后见仍无法改变他的要求,一怒之下道:“眼下丛台的宫室你虽未经寡人允许却已经搜了大半,剩下那些寡人也不拦你,你自带人去搜,最好便连今日这宴会和围场也不要放过,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也好安了你的心!只是你记住,倘若是搜出来刺客便任你处置,倘若搜不出人来,从今往后你和你府上的人,永不许踏足丛台和王宫!你可敢应?!”
不踏足丛台很简单,可不踏足王宫的意思就是,从今往后他将失去在朝为官的机会。赵义脸上怒容极盛,贵族们顿时鸦雀无声,俱都不敢言语。赵郝虽气,却也不糊涂,仔细掂量了一番后果,最后一咬牙道:“刺客必在宫内,请大王准我搜宫!”
赵义听完怒笑着,连道三声“好”,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先从寡人宫室开始搜起,以免最后搜不出人来,便推到寡人头上!”
赵郝忙道:“老臣不敢。”
赵义道:“韩守,带他去搜,寡人就坐在此处等着。”
下首几个贵族假惺惺地说了句:“这如何使得?”赵义冷哼一声,便搂着赵相如只等韩守来回话。
赵郝在韩守的带领下,仔细看了一遍赵王宫室,见并无可疑痕迹,便小心来回了赵义。
赵义起身冷道:“你既看过便也死心了,休要再让寡人在寝殿看见你的人!”说罢抱着赵相如大步流星地回了寝殿,苟安跟在他后面。
赵郝目送赵义远去,怀中抱着的女子没有露出脸来,似乎是他的新宠。赵郝冷眼望着,心中不禁又恨又喜,想他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贪恋女色,不堪大任。
作者有话要说:嬴姬的事没完。
大家有木有发现小赵很有心眼,眼皮底下把人带走了。
本来这章昨天发的,结果写了半章困得不行,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