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章是大王贴身之物……”外人若听到这话必然一头雾水,只这二人打着哑谜,医师言尽于此,相信赵相如自然明白,大王贴身之物出现,再加上他们的言行,稍稍留意,便可得出答案。
“不可妄加揣测。”赵相如只留下这句话,倒也没再说什么。她进屋后,门外的医师趁着没人长舒一口气。
赵义安静地躺在床上,还没从昏迷中醒过来。赵相如见他的伤口包扎得很细致,整个胸膛处都被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紫黑色的药草覆盖在绷带之下,混合着血气,透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赵相如倒不介意,她在床边坐下,凝视着他苍白的面孔。从认识到现在,她恐怕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也没有心情这样去看他。她的生活从来到这一世起就天翻地覆,明争暗斗围绕着权利、*,从未有过片刻止歇。她仿佛一直在不停奔跑,原先是有个动力催促她,现在这个动力也渐渐消弭,她也放松了自己。过去,身为他名义上的母亲,她也只是在大事上略有关照,到底不是她的亲娘,只是利益捆绑在一起罢了。
赵义有一副好相貌,生得英俊威武,有大半是承袭自他的祖父赵武灵王,据说他的祖上曾混有胡人血统,再加上有个出身中原魏国的姬姓母亲,使得他容貌硬朗中添了几分柔和。他从小便从宫廷倾轧中长大,心机深沉,本也不是他的错。年少便失去父母,若非心性坚忍,又如何能稳坐宫中,助她从最初艰难的岁月中走过来?想来也是有他一份功劳的。何况她都没有真心待他,将他视如己出,又如何能强求他真心对待自己?说白了,不过是相同的利益将他们捆绑在一起,利尽而散。
想明白这些,赵相如对于过去那些缠绕的纠结与痛苦便淡了不少。连她自己也曾不察觉,初时被背叛的恨意烟消云散,她脸上的表情早已显得平和而宁静。
赵义的眉头即便是在昏迷中也是紧锁着的,仿佛是在闭目沉思。躺下的时候他便没有平日里那样与生俱来的威势,面貌上只是一个寻常的俊俏男子,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虚弱。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陷,头上的发冠经过一路的颠簸已经松了,散了几缕头发,落在枕上。
这间屋子有窗,光线很好,阳光恰照在他的头发上,如墨般浓郁。赵相如片刻之后伸出手将他的头发拢起,重新戴好冠插上簪子。
赵义毫无反应,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赵相如想,倘若他真死了,她恐怕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先不说回不回得去自己的时代,只说她多年结下的仇家便不会放过她,怕是要隐姓埋名寻个避世之所过完一生。像个丧家之犬般颠沛流离、东躲西藏,这绝非她所愿,何况小蛮之仇。
我虽是依你之势而起,却也因你而倾覆。赵相如勾唇笑笑,现在你满意了吧,如今的我更离不得你,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合法的名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依附你而生存。这便是你当初布下的困局吗?这样精巧的设计犹如一张蛛网,越挣扎越泥潭深陷,只能乖乖地陪伴在你左右。
楚国的使者从魏国落魄归来,刚向楚王和令尹黄歇禀报了出使的经过,楚王和黄歇皆气得不轻,黄歇更是连夜将自己的儿子伯嘉从军中召回,急忙商议对策。
原来楚使带着美人出使魏国,原为投魏王所好,孰料魏王专宠龙阳君,二人好得蜜里调油,不知这龙阳君使了什么招数,竟然哄得好色的魏王不再纳新人。楚使在魏国没收到什么热情的迎接,魏王也是拖了多少日才例行公事一样见了一面,连美人都没收下就再不召见他了。楚使一人在魏国传舍内苦等,但他的行为是大大得罪了正红的龙阳君。送美人来分他的宠,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于是楚使在魏国更加无人理会,虽不至于饿死,但传舍的吃喝供给都不大用心,连带着这些准备进献的美人也饿得花容失色。最后久久得不到传召,又没有门路,这使者只好揣着一肚子的委屈回来了。
伯嘉听到这些只皱了皱眉,倒没像他父亲那样生气。他虽已带兵在外,但各国形势与情报都没落下,心里不禁冷笑,赵国使得好手段,不声不响离间了楚魏。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写文快不起来了。。。。晚上和周末根本写不起来,因为一直有个人在你身边骚扰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