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坏自己女儿的名节?”堂下观审的众百姓纷纷议论起来,一些人还对杨继昌愤愤的低声痛骂,声音有一丝一缕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杨继昌的脸上渐渐青白了。
“自古正邪不两立,自己的女儿又岂能嫁与奸臣之子?女儿年纪还小,定是被姓林的小子花言巧语给骗住了!自己为她的终身考虑,还与嫁与一家都是忠臣的王景隆的好。”杨继昌打定了主意,瞅着自己的女儿手中拿着的瓶子,心里面又忖思道:“自己的女儿养在深闺,一向柔顺,又怎么可能弄来毒药,她一定是吓自己的,堂上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可不能中了女儿的奸计,被她给骗了。”想到这,杨继昌呵呵笑道:“女儿快别说傻话了!为父已经将你亲口许配给了王景隆为妻,又岂能反悔?再说王公子已经参加完了殿试,这马上便是进士了,你嫁与他又如何不好?为父又怎能做无信之人?现在为父已为你赎了身,正所谓在家从父,你得听爹爹的话!嫁与王景隆为妻。”说着,转头拿笔在纸上继续写,显然认为杨慧娟的话是虚声恫吓,没有放在心上。
杨慧娟听父亲如此说话,面色惨白,忽然咬了咬牙,一仰脖,将一瓶毒药喝入了肚中。
“杨姐姐!”林毅大惊,忙抢上去时,杨慧娟已然喝完了毒药,将药瓶扔在了一旁。林毅脸上又急又痛,抱着杨慧娟,大声叫道:“杨姐姐快吐出来,快吐出来!”说着,忙用手拍着杨慧娟的后背,想让她把喝下去的毒药再吐出来。
一边的王景隆看在眼里,冷声笑道:“装什么装,哪毒药一看就是假的,喝下去,不会死人的,吓唬个谁!”
这时杨继昌也住了笔,看着女儿扭曲挣扎的身子,脸上有些迟疑之色。正在这时,杨慧娟突然面现极为痛苦之色,哇的一声,自口中一连吐出几口黑血来。
“小姐!你为什么这样想不开啊!”秋菊蹲在杨慧娟身边放声大哭,林毅也急得大叫起来:“杨姐姐!杨姐姐!你千万要挺住,我马上给你请大夫来。”说着大声哭喊道:“快叫大夫,快叫大夫来!”
几名衙役慌了手脚,匆匆忙忙的跑到街上去请大夫去了。包刚也再坐不住,忙围拢在了杨慧娟的身边。
杨慧娟伸出一只手,使劲抓住了林毅的胳臂,瞅着他艰难地笑了笑,说道:“林郎……我们……我们这辈子是做不成夫妻了,还是……下辈子吧!你别恨我的爹爹,他也有苦衷!”
林毅眼中噙着泪水,忙点头答应,杨慧娟见林毅应允了,神色凄楚一笑,转头地向杨继昌看去。
见女儿这般景像,杨继昌终于认了真实,吓得慌了,忙撇了纸笔奔了过来,抱着自己的女儿哭道:“慧娟,你怎么就这样想不开啊!好!爹爹答应你,爹爹答应你!”说罢,老泪纵横,也放声大哭了起来。他这哭,一来确实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二则是被吓得,逼死了自己的女儿,传扬出去,必定会对自己的清白名声大为有害?这回去了,又如何面对自己的老妻?朝堂之上又如何立足?”
杨慧娟艰难地冲他笑道:“爹爹……女儿……女儿我不能尽孝了,下辈子一定还您的债……好好照顾您!”说到这里,声音渐不可闻,终于把头一歪,身体再不动分毫。杨继昌举起哆嗦着的手,将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女儿的唇边,已然没有了呼吸。
“慧娟啊……”杨继昌抱着女儿的尸体放声大哭,林毅和丫环秋菊也陪着一同哭,一时开封府大堂上一片愁云惨雾。底下观审的众百姓,有心软的已然落下泪来。
案子审到如此地步,好像谁都没有落到什么好处。王景隆与王侃父子互相瞅了一眼,脸露冷笑之色,王景隆退后一步,站到了自己的父亲的身边。
包刚在杨慧娟身边长叹了一口气,走回到堂上坐下,等杨继昌哭声小了些,把桌案上的惊堂木重重一拍,沉声说道:“列位大人,如今杨慧娟已经身死,但本案依然还要审得清楚,判得明白。王景隆,你如今还要娶杨慧娟为妻吗?”
王景隆忙摆手道:“笑话!她如今已经身死,本公子娶一个死人回去干什么?况且,即便娶她回去,我也只许她做小妾,绝不会让她做什么妻子的。”
杨继昌大怒,撇了自己的女儿,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来,厉声斥喝道:“王景隆,你不是说一辈子要对我的女儿好,一定要娶她做妻子的吗?怎么现在又说如此混账话?”
王侃在旁冷声笑道:“你女儿一个再嫁之人,又有何颜面做我家景隆的妻子?这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
杨继昌感觉自己上了大当,心中顿时大怒,不顾与王侃是多年好友的关系,冲上前去,揪住了王侃的胸前衣领,挥起拳头要打他。几名衙役们一起上前,忙将他给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