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亲密。
梁栀于是把汉武帝的推恩令稍作修改,编成故事讲给了窦太后听,她一边听一遍不住点头。注意到窦太后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梁栀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就要看到时候施行的效果如何了;按理来说窦太后掌权多年,应该会思虑更多,若是真的推行,应该会比汉武帝更加有成效。
“娘娘您今日在太后那待得可比往日要久得多,肯定累了,奴婢给您备了热汤,可要沐浴了再传膳?”梁栀一回宫,绿柳就赶忙迎了上来。想着泡个澡确实能解解乏,她便点头应了。正准备往内室而去,许久未到的刘彻就来了。
“陛下大安!陛下此时来,可是有事?”梁栀上前行礼道,再不像之前那样遮遮掩掩同他打太极拳,直截了当地问道。
刘彻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却只是对着梁栀通知一般道:“朕今日带了一名女子入宫,她姓卫名子夫,来不及准备就先住在甘泉宫偏殿;等表姐代朕再作安排罢。”他说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梁栀毫不客气地又一次含蓄地下了逐客令:
“新妹妹刚入宫,想必心里不安。陛下不若今夜便去新妹妹那看看吧,臣妾恭送陛下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彻若还是留着不走未免太有失面子;所以他有些怒气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没有在意宫人们担忧的神色,梁栀很是淡然地进了内室,洗浴换衣,随意用了点吃的,便早早安寝了。明日还得继续去窦太后那里,看看后续发展;这事若能成,其他的应该也好办。还有,阿娇的母亲馆陶公主也许可以帮到自己一些。想着想着,梁栀就睡着了。
梁栀一夜睡得香甜,那头刘彻却有些彻夜难眠。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自己的阿娇表姐会突然对自己疏远起来;每每看到阿娇表姐不冷不热的模样,他就觉得表姐大概是不高兴不欢喜了;而且针对的人还是自己。可是他们之前还是好好地啊。阿娇表姐都成了自己的皇后了,可是却一直推拒自己,甚至不愿和自己多说半句话。明明他想好了只有阿娇表姐一个人的,可是……她为什么要把自己一次次赶到别的宫里去?
心里颇感难受的刘彻即便美人在侧,也翻来覆去睡不好;卫子夫感觉到了身侧帝王内心的烦躁,便柔声劝慰。刘彻索性拉过她一把压在身下,开始新一轮*。
梁栀当然不知道这些,若是知道定会一番吐槽。
第二日早晨,梁栀又是早早起来,到窦太后那儿去打探后续。刚到宫门口,就遇见了母亲馆陶公主。她见着梁栀,脸上有种怒其不争的情绪一闪而过,可终究还是心疼居了上风:
“阿娇,听说昨夜陛下把人带进宫来了。你可千万别为了这个和陛下怄气,只要陛下看重你,别的女人再怎么折腾也越不过你去;日后……日后再慢慢收拾便是。”最后一句她压低了声音,显然还是顾及这是窦太后的宫前。
“母亲不必为阿娇挂心。阿娇晓得,昨夜陛下已经同我说了。阿娇并不在意。”梁栀亲热地拉着馆陶公主一道进了宫门,窦太后正在用早膳,见她二人进来,招呼梁栀到她身边坐着,又让馆陶公主坐到另一边;要她们俩一起用早膳。
梁栀落落大方地坐下,陪着窦太后用膳,时不时地给窦太后布菜;她经过前段时间的观察和打探,已是熟知窦太后的喜好,布的菜很是合窦太后的意。这么一番下来,梁栀在窦太后心里乖巧聪明的好形象又加了几分。
“母亲,阿娇听说京里最近来了个怪人,拖了一车书说要上书给陛下,可真有其事?”早膳后,梁栀扶着窦太后坐到上座后,似不经意道。
馆陶公主微微一愣,想了一想道:“倒是真有这个人,叫做什么……什么董仲舒,对了,就叫董仲舒。他逢人就说他要向陛下进谏,说是要稳固汉室,必须行一家之言。有一条似乎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她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把她听到的都说了一遍。梁栀一边听着一边注意着窦太后的反应;见她听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时皱起了眉头,连忙似是好奇地问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好大的口气!他从何而来的自信,认为汉室稳固唯有独尊儒术方行啊?”窦太后听着也微微点了下头。
馆陶公主见窦太后都有兴致听,便把自己从驸马和门生那听来的关于董仲舒所说的言论讲了出来。梁栀见窦太后从眉头紧锁到舒展再到微露笑意,深感此事有门。
果然,几日后,梁栀就听说了窦太后召见董仲舒一事;推恩令似乎没有了下文,可梁栀也并不着急。离刘彻想到并推行这个方案还有一些时日,先看看再说。
召见董仲舒之后,窦太后便开始进行雷厉风行的革新。梁栀听着事情如历史记载一般顺利进行,心里很是畅快。实行这事由始至终刘彻都没有插得上手,后世的誉赞也不会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