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莫白仰头喝进杯底的最后一点儿酒液,辛辣的味道,在整个喉咙里爆炸开来,一路蔓延至胃里。
可惜,这辛辣不能流至心底,麻木不了胸腔里这颗隐隐作痛的心。
他记得十一年前,也是这样的圣诞节,怯生生的少年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意,那天的雪下的真大啊,苏荷就站在雪地里,长长的睫毛上落了雪,围一条红色的围巾,纯白漂亮的模样像是电视文艺片里所有男生的初恋,而当她点头对他说我愿意的那刻,漫天的风雪都好像停了,唯有他的心跳声,在耳膜里雷声撼动。
那是他们正式在一起的开始。
青梅竹马的爱情,再美不过。
倘若能有个好结局,不知道该有多幸福。
可惜,十一年后的今天,她已在别人的怀抱,再不会回来。
这场长达十一年的爱恋,就像那天纷纷扬扬的大雪,最后还是化了,消失的不留痕迹。
年少轻狂的爱情永远抵不过时间的考验,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抵挡不住即将到来的白昼。
他失去她,再无赢回那日。
许莫白闭上眼睛,许久,睫毛上氤氲出淡淡的水汽。
身旁有刺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一双灵巧的手臂缠上他,许莫白不睁眼,眉头紧紧蹙起,素来温润的面上透出一丝冷意,不耐的开口:“滚!”
那冷到彻骨的语气,让整个包厢都结了冰,女人手指一顿,悻悻起身,离开。
黯淡的光线里,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那一丝光显得格外刺眼。
手机铃声像个不停,一遍遍的刺激着神经,烦躁至极。
许莫白缓缓睁开眼,许久,才拿过手机。
屏幕上闪烁的字眼,却一瞬间刺痛了他的心口。
荷儿,是她的电话。
她打电话来做什么?又一次像个没有瓜葛的陌生人那样警告他吗?
他这样默默爱着她,都不行吗?
男人眸光闪烁,心口有什么撕裂开来,碎成片,颤抖的手指,终于落在屏上。
“喂。”嗓音里有着浓重的沙哑。
“许莫白你在哪儿!”苏荷的语气很急:“我不管你在哪儿,现在立刻来市中心医院,阮阮出事了!”
如同凭空砸下一道惊雷,在空白一片的大脑爆炸,将思绪炸的四分五裂。
许莫白怔在原地,几秒,疯了一般跑出包厢。
―――――
于静送了一套新的西装过来,苏沉言去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
苏荷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抱着自己的肩膀,眼前偶尔有三三两两的护士经过,头顶冷白的灯光刺眼的冷。
前方有脚步声传来,凌乱而仓促,视线所及之处,黑色的铮亮的皮鞋泛起白光,剪裁得体的西装裤有些许褶皱。
扑面而来的气息里,除却空气里微微的冷,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酒气。
苏荷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带焦急的俊脸,清隽而温润,有些许沧桑,那双眼眶,是红的。
是宿醉的红?
这样圣诞节的深夜,把聂小阮一个孕妇仍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出去喝酒鬼混?
苏荷忽然觉得这张脸陌生的可怕。
这还是她认识的许莫白吗?
“小阮,她,怎么样了?”许莫白的视线透过冷清的走廊望向病房,眼底有着浅浅的担忧,不过也只是浅浅的。
没有失控,没有发疯,只是这样止于情出于理表面关心。
苏荷胸腔里忽然就涌起一股莫大的悲哀。
知道聂小阮喜欢许莫白不是在聂小阮跟她说了以后,而是在很早以前,她慢慢发现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聂小阮会刻意避开,偶尔一起吃饭的时候聂小阮的总是很落寞,毕业时三个人的拍的照片里聂小阮眼里满满都是许莫白。
她一直就知道。
聂小阮这个傻姑娘,这样的偷偷喜欢着许莫白,或许五年,或许十年。
甚至于整个青春,都用来暗恋这个一个人,可这个人偏生不懂得珍惜。
她替聂小阮伤心和不值。
尤其是这一刻,作为她最好的闺蜜,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头一次,这样的气愤。
起身,冷冷的看着许莫白,眼底渐渐生出朦胧的水光,她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劈手砸下!
“许莫白,你就是这么对聂小阮的?”她一个局外人已是心寒,聂小阮倒在地板上的那一刻,心底该是怎样的荒凉与绝望?
“能好好照顾她就呆在这儿,如果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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