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看在眼里,这才当做没发觉。
东方不败不愿对任盈盈动手,周芷若能够体谅。便只是笑笑,并不多说。两人便继续南下。
这一日,两人行至福州城外。见天色向晚,而恰巧路边有一家小酒馆,便信步过去。
想来是地理位置不好,这处酒馆,十分寂静。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听到有客人过来,却也不转过身来。
这处酒馆,瞧着也颇有年头了,想来开业时间也不短了。然而这少女举止却有几分笨拙,不像个经常做此活计的人。
周芷若与东方不败对视一眼,都察觉出了异常。但他们都不是怕事的,便装作没发现异常之处,寻了一张长凳坐下。
过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一个白发老人,满脸堆笑地招呼两人:“两位客官,要些什么酒菜?”
东方不败与周芷若眼神何等锐利?当下便看出,这老人,虽然走路缓慢,却与正常老人不同,分明是个练家子,听其气息,还是个年轻男子。
东方不败也不说破,只道:“捡几样小菜就好,我们不要酒。”
那老人应了一声,便叫那少女上菜。
那少女一走动,两人便知道,她也是个练家子。
两人心下大奇,也不知这一男一女两人躲在此处,装作开酒馆的,到底有何目的。
两人正在猜疑,就见打南方来了一行五骑,当先一人,生得眉清目秀、十分俊俏,所骑白马也十分是神骏。
那五人来到酒馆,见到东方不败与周芷若两人形貌,都惊为天人,但也只是看看就罢。自去寻了桌凳,要酒要菜。
四人都吹捧领头少年的箭法、武功,直将他说得如同武林之中,第一流高手一般。
而那少年听了,却面带矜色,显然是听惯了此类奉承的言语。
东方不败与周芷若在旁听了一会儿,已然听出,那领头少年,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见四人如此奉承林平之,而林平之欣然接受,都觉得好笑。
他们通过观察那少年走路的举动,便知道,那少年的武功,实在稀松平常,连那卖酒的少女都比他强上许多。两人相视而笑,并不言语。
忽听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北边官道上奔来。从马上下来两人,进得酒馆,便要酒要菜。
东方不败瞥了一眼,便看出两人的下盘功夫,乃是青城派的。又见青城派的两人,瞧了林平之一眼之后,方才寻桌凳,心下了悟。
他身为日月神教的教主,对武林各派的典故,都了如指掌。顷刻之间,便联想到青城派与福威镖局创始人林远图的恩怨:青城派掌门、松风观观主余沧海的师父,道号长青子,而长青子曾经败在林远图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之下。
由此看来,青城派这回,是冲着林家的辟邪剑法而来的。只是不知道,依照林家如今的情况,能否抵抗得了青城派的攻势。光看林家少镖头武功低微,却还自视甚高的样子,只怕林家前景堪忧。
不过,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看着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自相厮杀,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思及此处,东方不败笑意加深,便是方才还觉得滋味寡淡的乡野小菜,此刻吃到嘴里,也觉得有滋有味。
周芷若看他的神情,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她虽然不喜杀戮,可谁叫她爷爷是曲洋,她喜爱的是东方不败呢?如今她的立场,自然是与东方不败是一样的。
那卖酒的少女,很快便上前给青城派的两人送酒菜。青城派其中一人正是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这余人彦,生平最是好色,他见少女虽然相貌不佳,身形却是婀娜多姿,便动手动脚地调戏。
任何一个女子,对此种流氓行径,都不会有任何好感。即便被调戏的对象,并非她本人。
周芷若自然也不例外。她听见动静,十分反感。还未有所举动,就听见林平之霍然起身,打抱不平。
看来这年轻男子,虽然纨绔了些,却还不失善良,周芷若暗暗点头。她心知林平之武功不济,便转过身来,看向余人彦与林平之。若是林平之吃亏,也好搭一把手。
余人彦虽然与林平之对峙,却并未将林平之放在眼里,还注意着其他人的动静。
先前,她背向余人彦,余人彦自是没有看见她的容颜。此刻乍然见到她倾城容色,登时一呆,也顾不得挑逗林平之动手,转而死盯着周芷若看,说些下流话。
周芷若见他如此,脸色顿时一沉。东方不败怎么会允许旁人觊觎周芷若?身形一晃,便将余人彦两眼戳瞎,犹自觉得不解恨,朝余人彦点了几下。
余人彦还未反应过来,就跌倒在地,哀嚎抽搐了一阵,便僵直了身子,没了气息。
东方不败眨眼之间,便置人于死地,其身形之快,武功之高,简直闻所未闻,看得林平之等在场之人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林平之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到底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他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还是同行的镖师有经验,急忙对东方不败和周芷若施了一礼,拉着林平之走了。
与余人彦同来的那个青城派弟子,则是完全傻了眼。他很想悄悄溜走,然而双腿却很不配合,抖得就像筛糠一般。
东方不败哼了一声,便将那人吓得肝胆俱裂,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见他如此脓包,东方不败实在懒得对他动手,便施施然带着周芷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