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位赵千总听不懂新宁话,又看到周辰昊说话时满脸的煞气,以为他下令要杀掉自己,吓得脚底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幸好有郭随在后面拉着他才不至于让他跪倒。但是他的六品武官服下,却流了一滩莫名的液体,不是尿,还能是什么?
“不要杀我啊!兄弟我只是一时起了贪心,求各位爷们手下留情啊!”赵千总此时显然已经jīng神失控了,他哆嗦着双腿,望着周辰昊的双目充满了令人怜悯的绝望神情,嘴巴一直在嘟囔着,但是说来说去都是“饶命啊!”这几个字……
“你现在还想黑吃黑吗?”周辰昊嘴上淡淡地说了一句,一边示意旁边的袁奇翻译成粤语说出来。
“不敢了,不敢了!”看到了一线生机的赵千总嘴中巴巴地说道,要不是脖子上还架着把匕首,他恨不得把脑袋点得跟现代人磕了药后一般疯狂。
“叫你手下这些士兵将手里的腰刀全部卸下!靠在墙脚,然后你跟着我们走。听到了没有?”周辰昊走到袁奇耳边说着,让他继续翻译道。
“还不快点照着做!”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下令,赵千总又恢复了刚才的霸气,一声大吼就让那原本包围着他们的绿营士兵丢了腰刀,退到了墙脚。
“老实点,你要是乖乖地跟着我们,还有生意做。要是你敢让他们跟上来,我立刻就杀了你。走,带我们去看货。”袁奇走到赵千总耳边,低声威胁道。
“不敢,不敢,咱们这就走吧。”他也算是害怕了这几名身手矫健的湖南佬,便只好哆嗦地迈着双腿,跟着他们出了茶楼。在此期间郭随放下了手中匕首,但是却与他紧紧走在一起,一只手紧扣在他的腰上,防止他在路上逃跑。
“说吧,等下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看货?”几人好不容易出了茶楼,走到附近一条人际罕至的小巷中,袁奇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货嘛,多得是,广东最不缺的就是私盐和鸦片了。私盐随时都可以弄。但是你弄到了货,要怎么运回去?”这时,赵千总立刻恢复了他狡黠的神情。
“货还很难运。师父之前也没跟我说要怎么运回去,只是吩咐我找到广通掌柜就照着他的意思来办,要是我只拿到了货,还要自己运,这可怎么办才好?”周辰昊一愣,这才想起运货这一关键环节。
“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把你想yīn我们的事透露出去。”虽然有求于他,但是周辰昊不想在语气上向他低头,于是将刚才之事与自己的疑问一起抛了出去。
“是,是,小的哪敢啊。”面临着威胁,赵千总又换上了诚惶诚恐的表情,乖乖地说道。“过几rì咱们徐中堂就要领着他在这广州城里的督标三营前往广西助剿发匪了,咱们跟督标营的许参将那是好哥们,可以托他为你运送。”
赵千总一开口,周辰昊便被他话语里的就惊呆了。他虽然知道了官府官员参与私盐买卖,从中牟利,但是却没料到连官兵都参与到了这一利益链条上。
“上下勾结,倒卖私盐。作战则各自为战,见死不救。败仗则互相推诿,大清的弊病,真的已经到了骨髓里。”他对于自己卖命的清王朝,忽然失去了信心。
“这位兄弟,不要担心。用兵船运私盐,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你放心,不会出事的。你不知道,我有个兄弟在漕运总督标下效力,他们的漕船,一年不知道要运送多少私盐!那才是艺高人胆大。没几年,他就在江宁建了间大宅子,田产也购置了几百亩。”也许是看到了周辰昊脸上惊讶的表情,赵千总这才急忙向他开口解释道。他已经从身前这几人的行为上看出,眼前这名高个子的年轻人才是他们中的领头人,为了保住生意,当然要让他安心。
“好吧。那什么时候能出发去广西?钱货怎么结算?”周辰昊低头仔细思量了一会,还是决定同意了这笔买卖。否则,他就算是买到了私盐,也无法运回广西。
“现在私盐是这个价,咱们绿营兄弟为你运盐,我许大哥为你担了风险,怎么得也得给咱们这个价。”赵千总见到生意可做,便伸出手,在周辰昊面前比划了两个数字。
“私盐一引是十两进货价,还算可以。可是这些绿营的王八蛋要我给他们一万两!一万两!”周辰昊心中恶狠狠地想着,但是愤怒的情绪却无法发泄出来。自己身后的运输渠道几乎没有,没办法,只能接受这个渠道,必然收到垄断者的高价。
“这价钱,不能谈谈了吗?太贵了。”周辰昊只能跟他讲起价来,希望可以压一压给绿营的这个大红包的钱数。
“真不能少了。三营每营参将都司都要打点,每营的将士每人也都要打点,不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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