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珍珠愧疚的低下头,叹了口气。“傲雪,别生气了,回屋休息吧。”
傲雪埋怨的睨着她,不甘、委屈的哼了一声,抬起步子,走向楼梯,“有什么了不起,丑女人……”
院子里瞬间清静下来,珍珠的心却不能清静了。看看两个屋子里亮着的灯光,她心里满心的惆怅。想她刚见着叔叔的时候,还怀着八卦的心思观察婆婆两人的动静,现在觉得自己很无聊。虽然,在这种教条下,也许他们当兄弟的都已经习惯并接受做叔叔的命运,可是,人,都有自己的意愿,相信会有不少人是带着隐忍的心去接受的,心甘情愿的肯定不多,这样过一辈子,谁不窝气?想来叔叔已经很不错,婆婆也是个好女人,会处理关系,他们才这么平静的过了这么些年。
唉,翔宇,靖影……翔宇是个老实人,也从不争抢,他应该不会怎么,但心里难免会藏委屈。可是靖影,现在的靖影也许会忍受,但一定会不愉快。天哪,他们这里怎么这样,为什么不让孩子喊自己的父亲唤阿爸呢?
不过,也是,像嫂子说的,根本不知道孩子是大哥还是二哥的,他们这种生活方式,也没办法分,自然也只能不去计较。而且一个大家庭,为了统一,才安排大哥做阿爸吧。可是,她总觉得这样不合适,为兄弟之间的矛盾又埋下了隐患。要让人心服口服,不是硬压去的。
这事,她将来要想个办法。说实话这事,她多少吧,也懂一点,她会给翔宇和靖影都留个后代的,而且,会让他们当阿爸的,才不都叫越泽叫阿爸。嗯,没错,就这样。比如说,改个称呼,爹爹、父亲……
好吧,现在这事有点远,以后再说。好累啊,回去睡。
纠结,非常之纠结……
*
次日一早,珍珠早早就打扮好,穿得新新的,利落的出了门。
一路,到厨房也没瞧见傲雪,珍珠心虚,也没敢多问,吃了饭,将婆婆准备好的物品装上马背,便低调的出了门。
希望,她回来的时候,一切矛盾和纠结都化解了。弦绷的紧了,松一松,一切都自然了然。
策马走在草原上,珍珠迎着风,脑子里一层一层的被风吹的清醒了,不悦与闷堵渐渐消失,见前的草,花,山坡,是那么美那么纯净,置身到这清新大自然中,直觉得人间的纷扰都是自找的,不去想它,它便不存在。
得快乐时且快乐,让所有的不快乐随风而去,她现在,要扑向翔宇的怀抱,享受与翔宇在一起时那无忧无虑的幸福和甜蜜。
到了牧场时,大部分牧民都不在帐篷,珍珠进得自家的帐篷,将物品一一放好。然后仔细看帐篷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齐,她找了找,翻出尚未来得及洗的衣服,拿出去清洗。洗好晾晒在外面,又忙不停的找出婆婆让捎的肉和菜,开始忙活着做一顿丰富美味的饭菜,还煮了一锅香滑的奶茶。
弄好这些,她将饭和奶装好,时辰差不多中午了,她兴致勃勃的徒步去往草原上找翔宇。她没注意到,自己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她也不知道,在牧场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开心。也许是无事一身轻,也许是她心底还有躲避的心理,虽然喜欢翔宇也喜欢靖影,可是还是单独和他们一个在一起时,才觉得轻松愉快,而一起面对时,她心里很有压力。而在家面对其他兄弟时,她心里就更难受。
看来,她的境界还是相差太远啊。
“木泉大哥!瞧见我们翔宇了吗?!”珍珠老远遇着人就问。
“嗬!是翔宇家的珍珠啊!哈哈,你咋又来了?想翔宇了?”这些汉子就是这样爱开玩笑。
珍珠也习惯了,也不介意,笑道:“咋的,只兴你家女人想你,不兴我想我们翔宇是咋的?”
“不不不,那怎么会!呵呵,你来的真是时候,你要是再不来呀,翔宇非想你想疯不可。”
珍珠不由的脸上发热,忙大笑两声掩饰,“瞧你说的,我们翔宇才不会。”
“哎,你可别不信,翔宇天天喝闷酒,那脸上的笑比苦还难看呢,跟你在的时候啊,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珍珠有点不好意思了,“快别说了,告诉我他在哪儿放牧呢今天?”
木泉拍拍自己身前的马背,笑得一脸促狭,“你上来,我带你去。”
珍珠翻了他一个白眼,“不问你了。”说着就往前走。
“哎,他就在山泉边上呢!”等珍珠跨出几步,木泉就笑着高声喊,珍珠回头,灿烂一笑,“谢谢啦!”
迈着欢快的脚步,珍珠心里想着翔宇独自想念她时的表情,心里又疼又温暖,还是找个爱自己又温顺的老公好,一点没负担,每天心都会跟泡在蜜汁里一样甜,这样的日子才叫日子呢!
山泉边通常是大家最爱放牧的场所,这里草肥水甜,深受牛羊和牧民喜爱。而前几天的一场雨,更是将这块风水宝地刷新的更加惹人,这不,珍珠老远就瞅到成群成群的牛羊悠闲漫步呢。
上次离开时,虽然和翔宇也是温和着分开,可是谁心里都知道,已经有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心窝,珍珠知道,这些天,翔宇的日子一定非常煎熬,像他那种没安全感的男人啊,不知道已经在心里做了多少个恶性的幻想,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呢,唉!真是让人操心的男人啊。
远远的,望见了那个冤家的身影。才几天功夫,怎么瞧着他削瘦了一圈,他的身形微弓着,显得有些疲惫无力,正午强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将他更加映衬的单薄和柔弱,光线在他身上氲起一层白光,隐隐的放射着闪烁的星芒,如梦如真,好似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珍珠又幸福又心酸的微笑起来,吸了口气,放声唱起来歌儿:“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远近的牧民纷纷转过头来,兴奋的扬起马鞭,配合着珍珠的歌声,有的策马奔腾,有的吹起了口哨。
那个干瘦的身影,僵直的转过来,看不太清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珍珠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这样不自信,不管她对他很好还是有一点点好,他都同样的诚惶诚恐,好像她的一点点温存,都是上天赐予的恩施,唉,这个男人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纵是这么远,珍珠依然看得清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他眼睛里放射出来的亮光,她笑了,笑得妩媚张扬,双手在唇边环个圈,她高声喊:“翔宇——!”
翔宇的身子一顿,突然顺手抓住了踱步到他身旁的马,一个纵身跳上去,动作矫健的像一只猎豹!“驾!”他嘶声叫喊一声,狠狠抽了一下马鞭。马儿惊跳着奔驰起来。
“呵呵……”珍珠欢实地笑着,更用了力娇气地唤着:“翔宇!翔宇翔宇翔宇!”
马儿后面扬起了尘土,看着在阳光猛烈照射下奋力扑向自己的男人,珍珠的血液开始沸腾,她伸开双臂,小鸟一样朝着他跑去,“翔宇——!我来了!”
周围的嘻笑声口哨声乱成一片。两人的每一次相聚,都整的像过年一样,珍珠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翔宇总是这样,让人想低调都狠不下心,总想来个隆重的出现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为他萎靡的心浇灌上最甜美的雨露,让他一次开心个够!
交集的一瞬间,珍珠看清了他的脸,急迫的、狂喜的、激动的、感动的,所有的情绪都融入了他的神情,当珍珠绽开笑脸,他便环住了她的腰,顷刻间她只觉身轻如燕。尚未坐稳身子,他的双臂将她紧紧圈进了他的怀抱,马儿奔跑的速度缓慢了,从激烈到温和,到慢慢停歇下来,在草地上悠悠漫步,他还是依然一动不动的抱着她,保持着最初的那个热忱的怀抱,这种沉默的深情,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们……不必每次都这么煽情好不?”珍珠低低地笑着,抬手轻推开了他。
他脸上微露迷茫,“煽情?”
“不懂吗?就是不要跟八百年没见了一样,别人会笑的。”珍珠转头看了看周围,有点不好意思的冲他纵纵鼻。
望着珍珠可爱的样,翔宇憨憨的笑了,“可是……我是真的觉得很久没见了啊。”
“哪有很久嘛,才刚刚一个月。”珍珠笑着翻他一眼,赶紧把饭盒拿上来,“你这坏蛋,差点把饭给弄洒了,要是洒了,看我不拧你耳朵。这可是我辛苦做的。”
翔宇脸膛红红的,赶紧接过了饭盒,“珍珠你太好了。”说着,笑得羞羞的美美的,一只手臂揽住她,然后一翻,从马上跃了下来。珍珠不防他这一跳,惊叫了一声,落地时紧紧的抱住了他,“你吓死我了!”
“走,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去吃。”翔宇一刻也不舍得丢开她,搂着她的肩膀,两人亲亲密密的走向一棵大树。
树萌不大,两个人挤坐在一起,腻歪的你喂我来我喂你。
“哎!翔宇!你们倒好哈,在这儿占着凉快的地儿搂着女人吃着热饭,你是想急死兄弟几个啊!”不远外,两三个汉子酸酸的调笑着。
翔宇嘿嘿笑着不吭声。
珍珠满心里高兴,就只冲他们喊了句:“你们就干着急去吧!”
几个汉子哄笑着走开了。
两个人的世界又安静下来,甜言蜜语说都说不完。
说东说西的,两人都不提家里的事,更不提靖影,吃完饭后,珍珠便有意无意地说了句:“靖影去商号了,以后我就能常来了。”
翔宇神情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浓郁的笑意,只是那笑容里,隐隐藏了丝酸涩。
珍珠也蓦地回醒过来,她这话说的不妥。因为靖影不在,她才能常来,不是正说明她心里更在意靖影一些么?唉,一头汗啊,以后她一定得注意了,在谁跟前,谁就是她最亲亲的宝贝。
一个下午,两人就在草原上,或骑马观光,或携手散步,或坐在山坡上谈谈未来。翔宇觉得,今早上天尽头那压得很低的阴沉沉的云彩,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在半山腰上散射过来五颜六色的霞光,连早晨那些被雨水打的垂头丧气的小花草,也都兴冲冲的昂起了头,整个天与地都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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