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得“靖影”二字,珍珠整个人定住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半天回不过神来。
靖影?靖影!
心呯呯跳,又惶又慌。有点恍惚,有点迷糊,有点愧疚和不安,更多的,是害怕。
怎么了?怎么回事?盼得心肝疼的靖影终于回来了啊,她怎么会是这种感觉?靖影,是她最爱最爱的人,可是刚才,刚才她在想什么?她正在想着去找越泽,告诉他孩子的事,她和越泽之间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她,满心的想着的是越泽,有一种一家三口抱成团的欣喜之感,在刚才那一会儿,她几乎完全抛开了靖影……
她怎么能够这样!居然会忽略靖影!
猛然间,有种罪恶感。
靖影……靖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再也不会了,再也不敢了……
可是,靖影……靖影啊……现在的她,面对靖影怎么办呢?怎么办?
为什么她还是抛不开这种感觉,很矛盾很窘迫很内疚,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自己去见靖影,以前还不曾这样强烈,今天,在与靖影分开了这么久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夫人!三哥他们回来了,你怎么不去呀!”突然,有个小厮跑过来兴奋的提醒她。
她恍然回神,不顾得哀怨,也不敢再迟疑,压着心里的纠结,问:“在哪儿?”
“就在后门口。”小厮手一指,珍珠果见已经有不少伙计去接应了,她慌忙的一个深呼吸,仓促的抬起步子向后门跑去。
心,扑通扑通跳的更厉害……
到了门口,她的步子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有点胆怯了,轻颤着心尖儿,又渴望又期待又惶恐的探出头。
门外,视线里,人头簇拥中,那一抹纤长的身影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美好。一时间,满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一人,满眼里,她只看得到他,就那么从容淡定的取着马背上的货品,静雅的气质与辛苦的马帮环境竟没有一丝的不融。
“靖影……”珍珠一张口,纤细的声音似有似无的喊出来,似哽在了喉口,怯怯的,哽咽的。
修长的背影一顿,他猛的回过头来,长发甩开,露出精美绝伦的脸,惊愕的眼睛瞬间放大,四肢变得僵硬,他有点迷茫和急切的张开双手,像个瞎子一样胡乱的四下去摸着,“珍珠……珍珠你在哪儿!珍珠……”
听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看着那张想念到心发疼的脸庞,再看着他慌乱无措焦争万分的模样,珍珠的眼泪脱眶而出,再也没有任何顾虑,撒开步子朝着他奔去,“靖影!靖影!我在这里,在这里……”
周围的伙计们,均含着笑意时不时的瞅向这一对相思的人儿,眼中均是羡慕嫉妒恨。唯有他们的阿爸都华,欣慰的同时又担忧的轻叹了口气。
靖影迎进来怀里的小人儿时,眼泪也瞬间迸发,紧紧按住扑在怀里柔软的小身子,他的呼吸都在颤抖,“珍珠……珍珠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你,来看你呀,我都来了十天了,你才回来,我等的好心焦……”珍珠说着说出委屈来,“人家好想你,好想好想……”
“珍珠……”靖影的手轻颤着抚着她的头发,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珍珠我也好想你,想得快疯了……”
珍珠内心一个惊震,缓缓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脸柔弱的泪痕,眼中有丝丝的惊惶。若她没有来看他,他真的会发疯吗?这个男人,离了她会疯吗?她好怕。
抬起手,细细研磨如做梦般出现在眼前的这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庞。
眼前的靖影,依然俊秀的脸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了,皮肤虽然还很白净,可更显得健康,眉宇神色间多了些刚毅,蜕去了一些孱弱,五官更深刻分明,气质更成熟,身体依然纤细却显得结实健壮了,虽然跟随马帮奔波却依然干净的衣裳。短短一个多月,他整个人竟然出落得长身玉立,从一个青涩的嫩竹笋蜕变成了一株挺拔的竹子,更男人更让人有依靠感。
珍珠喜泪不断,爱不够的看着他,“靖影……我的靖影……你变得更漂亮了。”念着,心疼不已,适才,他为什么会突然间那样漫无目的的乱摸?从小都瞎的他,从来没有表现出过看不见的障碍。
靖影努力的扯出一丝微笑,眸色迷离,一双手紧扣着她的腰肢,似乎用着极大的努力不去抚摸她,毕竟,周圈都是人。“珍珠……我……去走帮了,顺利完成任务,我没有让你失望,是吗?”
珍珠看着他,感动的想撞墙,用力的点头,“嗯,靖影,你真的很棒!”
靖影轻轻软软的笑了,散发着朝气的脸庞竟露出一丝羞涩,“我说过,我也可以,我做到了。”
“靖影……”珍珠心悦的望着他,“你是我的骄傲。”
靖影悄悄拉紧了她的手,“我们走吧。”
“嗯。”两人视线缠绕着转身,余光中,闯入了一个不和谐的身影,珍珠下意识的望过去,门口,静站着一脸淡漠的越泽。
珍珠没来由的心底一个猛跳,神线不自觉的飞速瞥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心里莫名的心虚起来,脚步越来越轻,甚至不敢直视越泽的眼睛。
靖影脸上微微一变,不动声色的露出一丝浅笑,“大哥,我们回来了。”
越泽看了看他,沉声应了声“嗯”,但抬脚向马队走去。
珍珠的心揪紧着,视线里怎么也抹不掉越泽的身影,情急之下,她暗暗下了狠,紧握了一下靖影的手,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朝越泽走去。
越泽感觉到她的靠近,停下脚步看过来。
她直直望着他,不避不虚,坦然的停在他跟前,低声说:“明天我找你。”
越泽明显一愣,不等他回过神来,珍珠已转身,伸手拉住了靖影的手,一边轻松的跨出步子,一边回头,冲他悄悄露出一个笑容。
越泽神情不淡定了,明滟的眸子闪出晶光,紧紧地盯着那一对携手而去的俪人,蓦然间,那么刺眼。
都华扫了一下四周,连忙冲越泽摆了摆手,大声唤:“越泽!快过来!”
越泽不得已收回视线,重新审视了面前的一切,大步向阿爸走去,“阿爸,来了。”
踏进后门的两人,原本轻松的气氛骤降,珍珠知道靖影不会善罢甘休,不等他越来越僵的手松开她,她便赶紧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腻歪的贴近他的身,柔声哄道:“靖影别生气,这么多人,我总要给越泽一点面子。”
靖影原本绷得紧紧的唇角,逐渐有点放松了,走了好几步,才淡淡地说:“不止吧。”
暗呼了口气,珍珠就知道这靖影最难搞,虽然傲雪也是个尖牙利嘴的主,可他太直太莽撞,而且她又不怎么喜欢他,所以也不顾及什么,可以真枪实弹的回击他。可遇到靖影就不行了,不管他用多么尖酸的言语说话,她不但要听着,还要硬生生咽下去,更还要为了讨好他哄他露出谄媚的嘴脸。唉,她以爱的名义变成了奴隶。
“不计较了好不好?刚才我们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搂又抱的,亲热的不行,现在想想真是不好意思,越泽估计都站着看了好一会儿了,一定很伤自尊,他没有说什么,已经很不错了。嗯?靖影,你们是兄弟嘛……”珍珠用最细软的声音解释着,哄着求着。唉,没办法,既然已经是这样的婚姻,她想要好好过日子,就得学会消灭世界大战,就得逼自己左右逢源。不管于公于私,她都想让他们兄弟好好相处。所以,她刚才才给越泽留了个念想。事实上,她也愿意那样做,毕竟这些天的相处……真的很好。
再者说了,她可不想刚与靖影见面,就闹得不愉快。现在,最重要的是倾诉思念衷肠。
还好,靖影不是死缠的人,没有再提起,淡淡静静牵着她的手走向了自己的房间。这其间,又如往常一样自然自如。
靖影的房间,虽然简单但和在家里的一样,洁净的很。珍珠很喜欢这样的靖影,不管什么都是那么干净。
相拥着坐到床上,珍珠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恋的偎进他怀里,一只手缠绵的抚摸他的胸口,“靖影,马帮路上,苦吗?危险吗?”
“嗯,凶险总会有,不过很刺激。”靖影说着脸上露出难抑的兴奋。
珍珠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皱着眉啧斥,“我都担心死了,你还玩刺激!”
“别怕,我不会有事的,”靖影浅浅地笑着,低头吻了下她的眉眼,哑声说:“就是为了你,我也不能让自己有事。”
珍珠的脸上一阵儿发烫,幸福的感觉溢满了胸怀,心头还是有点余悸,“靖影,你以后还是别走帮了,你不适合,真的,好好的呆在铺里,你这么精明,完全可以打理整个店铺。”
靖影微微垂下眼帘,甜蜜的笑容里若有若无的渗入一丝辛酸,“别担心我,我是个男人,没那么柔弱,大哥可以,我也可以。相信我。”
唉。
珍珠在心里无奈的叹气,靖影,就是太倔了。算了,反正这次是刚回来,以后,她会慢慢引导他留在铺子里的,先不说这个了,免得影响心情。
抬眼,深深的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真的好俊美好灵秀的脸庞,永远也看不够爱不够,这样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啊,她多么幸运。
“我本来打算,这次回来后,就回一次家看你。”靖影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一点害羞的茫然,“出来的时候虽然很心痛,可是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内心存着一股劲儿。而,真的分开了后,才知道想念你会那么的撕心裂肺,想得我……都几乎不能呼吸。我不能忍受再见不到你,以后,都不能再这样分开。”
珍珠疼惜万分的抚着他的眉,将他微皱的眉抚平,内心涌起了愧疚,这些天她虽然也非常想他,但相比之下,她真的不如他爱她更多。说着最肉麻的情话的靖影,脸庞依然淡静如水,眼睛纯净如冰,她真的萌死了这样的男人。“靖影……我爱你,靖影……”所有的语言都不能表达她的心,她只有一次次说爱……
靖影微微笑着,温和而温暖,“来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你送给大哥一样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珍珠诧异的睁大眼睛,向他看去。他的表情那么不经意,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但是珍珠还是嗅到了酸酸的味道,她不知道他怎么就能把这么吃醋的话这么孩子气的话说的这么堂而皇之这么坦然自若,问的这样直接又毫无羞愧,她,真是服了他了。他明明就是在介意,就是在计较,可他还能这么云淡风清,唉,无语。话里话外,他就是不容她只做口上功夫: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送给大哥不送我?
望着一脸认真的等着回答的靖影,珍珠内心涌出无限的爱怜,这个人啊,他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轻轻带起他的手,按放在自己胸口,她柔柔的笑开,“听到了吗?”
靖影脸上荡起柔情,“听到了。”
“靖影,我把我最真的心送给了你,这不是最珍贵的吗?”她不会花言巧语,这只是她真实的想法。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得在心里承认她最爱的是这个男人,是她主动的是她情不自禁想要去爱的男人。
靖影的眼睛里,瞬间迷蒙起一层闪烁的晶莹,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他低下头,深情去亲吻她指节的每一寸。
柔软温润的唇轻触着,一阵阵轻痒如风拂过,珍珠内心一个涟漪,身子软了,无力的靠向他的肩膀。他的吻就这么落下来,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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