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来上酒。
“这是咱们这儿最新的果子酒,小姐尝尝鲜。”
她的声音如玉珠落盘般清脆,李莞不由看了她一眼。
“我记得……你叫妙菡?”
“小姐好记性!”妙菡屈膝福了福,笑道,“小姐好长时间不来了,方才乍然见到,妙菡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李莞回葵园之前常来醇酿坊,一来是想探听邺子琤的消息,二来也是消遣解闷。妙菡是这里的领班侍女,她来得多了,便与妙菡熟悉起来。
她淡淡笑了笑,并不像以往那样同妙菡说笑。
妙菡见李莞没有说话的兴致,很有眼色的带着人退了下去。
鹤望抬手斟了杯酒,递到李莞手边:“酒香清甜,小姐饮饮看吧!”
李莞接过来,将酒盅凑到鼻尖闻了闻,道:“确实挺香的。”说着一饮而尽。
“再给我斟一杯吧!”
鹤望看了看粉荷青釉的酒盅,有些犹豫。
李莞不由一笑:“我虽然不善饮酒,但也不至于被这种果酒放倒,你怕什么?”
鹤望只好照办。
李莞斜倚在贵妃榻上,手指摩擦着酒盅边缘,盯着楼下台子上唱曲的歌姬出神。
戌初,唱曲的歌姬退了下去,有小厮抬着画架并笔墨砚台上去。
鹤望道:“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李莞回过神来看过去,只见个低眉垂首的侍女走到画架前,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个“寻”字,然后回身清声道:“这是今日之立意,诸位可自行赋诗、作画或奏乐,一切随君所好。拔得头筹者,小店将赠美酒一盅。”说完就退了下去。
“没想到不过几个月没来,醇酿坊就多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鹤望笑道,“醇酿坊的客人不是文人雅士,就是达官显贵,想来谁也不会在意那一壶美酒,关键是能在在座这些见多识广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若能一鸣惊人,不日就能誉满京城。”她眼中露出赞赏之意,“不知道是谁想的主意,真是个妙人!”
正好有小侍女前来续酒,闻言笑道:“姑娘果真见地不凡,不瞒您说,想出这个主意的正是一手打造咱们醇酿坊的邺先生呢!”
李莞眼神微动,鹤望见了就问那个小侍女:“是吗?”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小侍女就解释道:“两个月前,邺先生得闲来坐坐,一时兴起奏了一曲《广陵散》,正好当时有位雅士十分擅琴,就冒昧与先生合奏,竟然颇得先生心意,赠了他一壶美酒。自那天以后,每日都有大群有才之士结伴而来,渴望与先生共奏天籁。先生知晓此事后十分感慨,说天下有才之人如过江之鲫,怎可因他的缺席而埋没了,就特意吩咐我们设下这‘酒馔’,给大家一个表现的机会!”
李莞听着若有所思。
小侍女见了就放低了声音,喃喃道:“听妙菡姐姐说,邺先生现下正在楼上的雅间会友,不知今日哪位雅士有幸能得先生青睐……”
李莞不由面露惊异,小侍女却朝她福了福,退了出去。
包间里静悄悄的,外面已经热闹了起来,有人作诗,有人奏乐,不时响起鼎沸的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