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一抔黄土就是最后的归宿,风吹日晒,渐渐消逝。
所以严格说起来,人的一生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赤条条来去,什么牵挂啊羁绊啊,都是扯淡。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像手里的沙子,任你攥得再紧,也留不住分毫。
李莞盘腿坐在坟前,托着腮帮子,脑子里全是些很消极的想法。
她本来就是个不那么阳光的人,这对母子的死意外勾起了她内心深处阴郁偏执的一面。
寻芳见她一脸平静,不知在想什么,心里十分忐忑,小姐也真是绝了,竟然坐在坟地里发呆,幸好是在白天,否则真是吓死人了。
“小姐,您身上的伤该换药了,咱们回去吧。”她不由劝道。
李莞没有理会她。
寻芳站起身,轻轻跺了跺冰冷的僵住了的双脚,她朝四周望了望,那几个衙役已经安葬好最后几具灾民的尸体,打算回镇上。
大冷天儿的被派来干这种苦差事,他们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扛着铁锹,拉着运尸体的驴车往镇上走。
那对母子的坟就在最边上,李莞和寻芳坐在坟前时遮挡了身影,那几个衙役并未注意到她们,因此寻芳站起身来的时候,他们就像见鬼了似的,连声尖叫,差点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幸好里面还有那么一两个胆子稍微大点儿的人:“是活的,活人!”
其他人定睛一看,原来真是活人,还是两个黄毛丫头。
他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干这种埋尸体的活儿就很憋屈了,这俩丫头竟然还躲在这儿吓人,真是岂有此理!
他们当中立即就有人举着铁锹朝李莞二人走去,嘴里骂道:“敢吓唬你爷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寻芳懵了,她们什么时候吓唬人了?
明明是这些人自己胆子小,还怪她们!
她稍一愣,就立刻挡在李莞身前,横眉冷笑道:“你说是谁爷爷呢?我爷爷老早就归西了,少跟这儿乱攀亲戚!”
光天化日之下,她就不信这些人敢把她们怎么样。济阳县令的脑袋都快保不住了,他手底下这些虾兵蟹将哪有胆子在金弩营眼皮子底下惹事?
他们就是想拿她们撒气罢了。
果然,听到寻芳的话,那几个人暴跳如雷,但却没敢真的动手,只是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挥着手里的铁锹“邦邦邦”的拍着坟头上的土。
一直没做声的李莞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得可怕,她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撷芳往前走两步,目光如刀子般剜向那几个衙役:“爹娘没教过你们死者为大的道理么?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别像群疯狗似的乱撒野。”
她的语气不高不低,声音不大不小,甚至还没寻芳刚才的话说的响亮,可那凌厉的眼神,阴森的表情,却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威慑,让那几个衙役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停下手。
李莞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坟包,幽幽道:“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里有些什么人,不想被惦记的,就赶紧滚。”
四周除了他们,就只有这些坟和里面埋着的人,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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