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临之差人从济南给李莞送了几箱水果来,说是山东现在缺吃少穿,她待在济阳这种小地方,肯定连苹果、柑橘都吃不到,所以他特地让冯家的管事帮着弄了些新鲜的水果,带给她解解馋,顺道还少有的在信里把他表舅吐槽了一番。
“……自己不去应酬,每次都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也亏得那些人脸皮厚,一个个年纪都能当我爹了,还张口闭口三爷三爷的称呼我,不是说读书人都爱面子自负清高吗?这些人好歹也是进士出身的,大部分还来自书香门第,奉承巴结之事怎么会做得这么顺手……我天天被这些人围追堵截,耳边像是有成百上千只蚊子‘嗡嗡嗡’地叫个不停,我表舅倒好,亲自带人跑去淄博巡察灾情了……我就搞不懂了,要说巡察灾情,他撇开滨州、东营这种重灾区不去,跑淄博去干嘛?淄博知府还是他亲自举荐的呢,难道还信不过?摆明了是不想待在济南应酬这些官场上的人……”
李莞读着信,感觉就像董临之坐在她面前跟她抱怨一样,那股子浓浓的哀怨简直跃然纸上。
她笑盈盈地看完信,把信交给寻芳收起来。
寻芳把信放进镜台上的一个小匣子里,随口说道:“三爷是真惦记您,两天就送一封信来,他那边的大事小事一件不落的全跟您讲,就差没说他每餐吃了些什么了!”
李莞倚在炕上,抿着嘴笑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张嘴最能说了,啰嗦起来比老太太还厉害!”
“那说明三爷心里时时刻刻装着您啊!”撷芳笑道,想起除了她们刚到济阳县城的时候送了封信来,之后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了的顾成昱,脸上就浮现出些许不满。
她不是那种心里憋得住话的人,趁摆膳的时候小声跟寻芳嘀咕道:“三爷都知道给小姐写信,顾公子却跟那断线的风筝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三爷偶尔会在信里提到他,我都快忘了这号人了,他跟小姐还是……怎么能这样呢?”
“行了,你少说两句,小心让小姐听见。”寻芳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往隔着一道珠帘的内室看了眼,见李莞专心致志地靠在暖炕上看书,才微微松了口气,“顾公子为了姚家的事焦头烂额,是小姐不想让他分心,特意带信给他说自己一切安好,让他专心处理手头上的事,不必记挂她,顾公子才没有像三爷似的隔天就送信过来。”
“哦,小姐让他别记挂,他就真的不记挂了?”她的话让撷芳更难释怀了,“他心里若是把小姐放在第一位,就算是忙得脚不沾地,也会抽空给小姐写封信的。看人家三爷,虽然每次都啰里啰嗦说一大堆不着边际的东西,然后被小姐一通嫌弃,可是三爷有因此就不给小姐写信了吗?没有吧!这才像是把咱们小姐放在心尖儿上的样子!”
寻芳何尝不是这样想的,默默地摆着碗碟,没有作声。
撷芳叹了口气:“小姐喜欢的人若是三爷就好了,有三爷在,肯定每天都把小姐哄得高高兴兴的,小姐也不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哎,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
“小姐喜欢谁,愿意跟谁在一起,哪有你我置喙的份儿?”寻芳瞪了她一眼,“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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