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范晔道:“启禀陛下,微臣只会弹这一曲,别的就不会弹了。”
刘义隆虽然有些不满意,但碍着皇亲国戚和大臣们的面,没有加罪范晔,便悻悻离开大殿,回寝宫去了。
秋去冬来,黄叶落尽,雪花飞舞,寒风逼人。
宜都太守范暠自把母亲接往太守府后,这老夫人本应跟着儿子享清福去了,谁知一路奔波受寒,高烧一直不退,夜夜梦话不断,不是梦见了已死的儿子范昂,就说梦见了老爷范泰,尤其近ri以来,时清醒时糊涂,弄得范暠不知所措,找宜都名医诊治,药不愿喝,做好的菜肴不愿吃,至使范暠跪于床前道:“母亲,吃点饭吧,不吃可不行,吃饭才能扛病壮身啊!”
老夫人迷迷糊糊地道:“那,那就叫你爹来喂我吧。”
范暠道:“母亲,我爹回老家顺阳去了。”
“那就让晔儿来喂我吧。”
“四弟范晔在建康做官,回不来呀!”
老夫人一阵梦呓,断续地说:“我……我有愧呀!”
“你有愧于谁?”
“妈我有愧于晔儿呀!”
“你怎么有愧他了?”
“我打过他,骂过他,冤过他……”
范暠道:“四弟不会计较的。”
老夫人道:“你……你去……去把晔儿叫来,妈有话对……对他说。”
“好吧。”范暠见母亲病情危在旦夕,有必要通知姨娘和范晔一声,便吩咐仆人快马加鞭地往建康城赶去……
范晔上朝赴宴回到家中,因无有得到皇上的满意,生怕刘义隆会给小鞋穿,也没有向母亲赵氏问安,便一头倒在自己卧室内,蒙被睡去。
宗柳端来一杯茶道:“夫君,你今天心情这么不好,是不是知道大妈在宜都病危了呀?”
范晔一脸不高兴地说:“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哥派人专程进京通报来了。”
“来人怎么说的?”
“说是大妈要你前去有话要说。”
“可我公务繁忙,走不开呀!”
“你去朝上告几天假,不就是了。”
“她根本不值得我去看望。”
“那是为何?”
“她过去就没有把我和妈放在眼里,视我和妈如同下人一般,我对她早就没有了任何感情!”
“可你和哥哥范暠毕竟是同父异母,何况你和哥哥又是同朝为官,就是其他太守母亲病危,你不也得去看望看望吗?”
“好了,好了,等两天再说吧!”
说话不及,又来人禀报,老夫人已经乘鹤西去,让范晔赶快去为老夫人送葬。
范晔无奈,又在母亲赵氏和叔父范弘之的再三催促下,这才带上宗柳和儿子范叔蒌向宜都城走去。
当他们来到宜都太守府时,已经五天有余,大夫人早就入土为安了。
范暠泣不成声地说:“四弟,你怎么才来呀?我母亲临走时想对你说声对不起的话,可你就是不能原谅她。”
范晔冷冰冰地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一是朝上公务繁忙,二是路途遥远,晚来了一步。”
范暠虽对范晔的不孝有些不满,但他宽宏大量,没有为难范晔,还是忍气吞声地款待了他。
在范晔走后,范暠把范晔不忠不孝的事函告了御史中丞沈演之。沈演之认为朝廷官员不孝的行为,就是对朝廷的不忠,他对范晔的违礼行为,先是一阵痛骂,随后又向宋文帝刘义隆参了一本弹劾,要皇上治罪范晔的不孝行为。
朝拜之时,刘义隆道:“有事奏章,无事退朝。”
沈演之出班道:“微臣有事上奏。”
刘义隆道:“沈爱卿有何事要奏?”
沈演之道:“微臣要弹劾尚书吏部郎范晔。”
“为了何事?”
“范大人嫡母在宜都去世,身为哥哥的宜都太守范暠接二连三地派人通禀范大人前去送行。范大人本应即刻启程奔丧,但他对嫡母毫无感情,故迟迟不肯上路,被迫动身后,又携带妻小自随,等他赶到宜都时,他嫡母已经入土为安了。对这样违礼的行为,皇上理应治罪。”
刘义隆问范晔道:“范爱卿,可有此事?”
范晔出班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
刘义隆道:“该当如何治罪?”
范晔道:“不是微臣有意违礼。”
“此话怎讲?”
“一是尚书省公务繁忙,一时走不开,二是建康到宜都路途遥远,误了时辰。”
“那你为何又携妻带子?”
“儿孙为上辈送行,本是孝心所致。”
宋文帝本想治罪范晔,但念其才华横溢,对朝上有功,没有下旨治罪于他。但从此以后,范晔与沈演之之间产生了隔阂。
范晔不仅受到沈演之的弹劾,也受到官吏庾炳之、何尚之、徐湛之等人的嫉妒,但他对同僚们却还是以诚相待。
当时,沈演之为右卫将军,与范晔一样深受宋文帝刘义隆的宠爱,每次相见皇帝时,范晔先到,必等沈演之到来时一起进去。而沈演之从来对他不怀好感,想尽办法排挤、打击陷害他。像沈演之入朝向来没有等范晔的习惯,范晔也有所察觉,虽然耿耿于怀,但不能明辨,对于范晔这样的文人,他只能暗中与他们周旋了。
范晔退朝回家后,左思右想,我总不能这样长期让他们挤兑吧,于是便写了一篇《和香方》文章来对付不怀好意的同僚们。
这篇《和香方》文章字数不多,只有麝香、枣膏、灵蒮和詹唐八个字,其实就是皇宫贵族们常用的几种香料的配方。
宗柳不懂其中含义,看着范晔刚写好的《和香方》问道:“夫君,你这是啥文章啊?只不过是几味香料的代名词。”
范晔道:“夫人,别看只是几味香料的名称,可它代表了几位华而不实的朝中大臣呀。”
“你把它们都比作何人?”
“你看那庾炳之,向来忌讳这忌讳那,他不是‘多忌’的麝香吗?”
“那‘枣膏’比作谁呀?”
“何尚之办事混混沌沌,如同‘枣膏’一般。”
“那‘灵蒮’、‘詹唐’又比作哪两位大人?”
“徐湛之一贯虚燥,沈演之xing情粘湿,他们一个是‘灵蒮’,一个是‘詹唐’。”
宗柳道:“夫君,你这样用《和香方》去讥讽几位同僚,为妻以为不妥,在充满陷阱的官场上,必为同僚们所不容,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呀!”
范晔道:“夫人请放心,以他们几个的才能,远远不是我的对手。我不但让他们认为我有文才,还要让这篇《和香方》为**皇妃们所宠爱。”
范晔边说边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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