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向隐藏在很深下面的坚毅沉着、从容不迫之色,而这,分明才是他的真正面容,刘元心头一阵动摇,更加坚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看法:此子,果非善类,终非池中之物!
刘元刚要说话,一个嚣张尖利的声音忽然自店内传出:“为什么?难道你小子还不清楚为什么?”
看着那名身着墨蚕丝袍、腰束帛带、头戴银冠的弱冠青年自店内走出,手里轻摇着一柄象牙骨素纸折扇,一脸倨傲地看着他,千洛原本微微拱着的腰背反而挺直了,叉手淡笑道:“少东家好。”
“好?呵呵,本爵爷的确过得不错,但是你,今天可就好不到那儿去了。”弱冠青年、“宝仁堂”少东家吴春蔑然道,“千洛,你来历不明,出身低贱,就跟一坨牛屎一样,烂在街边都没有人愿意看上一眼。当年本爵爷收留你,为的什么你很清楚吧?哼,本爵爷即使养一条狗,这么多年下来也能为本爵爷看看门、咬咬人,见到本爵爷也会摇摇尾巴,可你呢?一名微不足道的侍女,不过长得有几分姿色,你居然还奇货可居起来,一次次推脱,将本爵爷当作什么了?现在马上给我滚。”
墨蚕丝袍,帛带银冠,按照天命殿统一规定,乃是“民爵”天命师的标准装束,眼前这位“宝仁堂”少东家吴春,却分明是一名实打实的民爵天命师。
“我马上走,但少东家是不是将我的薪酬结算一下,一天一株‘火纹草’,十天一结算,此次我工作了八天,一共八株,谢谢。”千洛毫不动怒,也不哀求,只看着吴春认真地道。
“哈,小子,你还向我讨要薪酬?”面对千洛镇静的脸色,吴春只觉无比刺眼,好像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这种感觉无疑让吴爵爷很不舒服,心口就有一丝躁意泛起,一拢折扇,上前肆意拍打着千洛的脸庞,蔑笑道,“你学八声狗叫,本爵爷就赏你,如何?”
“这么说,爵爷是打算赖账了?”千洛抿了抿嘴。吴春虽然贵为天命师,但其浅薄的为人,简直千洛一眼就看透,自然清楚这厮就是要折辱自己,即使自己学了狗叫,也休想能够拿到“火纹草”。
“放肆!”吴春脸色陡变,右手一挥,一枚尺许长、拇指粗的乌金色大笔显出,虚空连划,身前空间水纹般一阵波动,一条条头发粗细的淡蓝光线泛起,曲折流窜,闪烁明灭,渐渐勾连成一枚碗口大小玄秘符文,一股滞涩波荡、令人几欲窒息的威压弥漫开来,将千洛给整个笼罩,“敢对一名堂堂天命师无礼,像你这等毫无根脚的小杂种,本爵爷灭杀你,连一个铜板的罚金都不用出,你明白?”
千洛好像被吓呆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
见终于将这可恶的小子逼得低头,吴春大感满意,冷笑道:“现在,你还要你的薪酬吗?”
千洛摇了摇头:“现在你的拳头大,你占理,不要了。”
“哈哈。”吴春发出一阵得意大笑,折扇“刷”的重新弹开,轻轻一挥,“看不出你小子还挺识相嘛,滚吧。”那枚淡蓝符文一闪而逝,下一刻化为一条胳膊粗细的鞭子,巨蟒般重重抽出,将千洛一下自店内抽飞出去,摔在十几米外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