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听得君轻尘倒是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也叫华徵嫆?”
“因为徵嫆这个名字,不是妾身的爹娘取的。而是自当年羊皮卷上书写的婚约而定下的。那婚约上,大致的写了,华家往后的某一代若生了女儿,就要取名徵嫆,而后去云来容家寻。若当时容家有年龄适当的男子,便结为连理。”
“那万一没有年龄适当的男子呢?”君轻尘问。
华徵嫆摇头:“此时婚约上没有细说。但是当妾身去的时候,妾身的前夫容沅,刚好是唯一一个年龄适当的男子。只不过,当时的他,已经成亲了,娶的是妾身同父异母的妹妹,另一个徵嫆。当时婚约虽未在爹爹的手上,但因爹爹记下了婚约上的内容。说是婚约已毁。容家对照而来,信了爹爹的说辞,于是容家的少爷容沅就娶了妾身的妹妹。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妾身也到了容家,拿了婚约。容老爷与容老太太为人正直,心觉婚约还是要履行,于是同意了妾身去做平妻,嫁给容沅。”
原来事情竟是这样曲折。君轻尘有些惊讶,起初他倒是小看了这件事。“然后你嫁给了容沅,但他将你抛入了水井,于是你来到了这里,成了华芷柔?可是,云来确实没有容姓之人。何况听你所言,那容家还是大户人家。若有的话,我岂会打听不到?”
“现在是没有。”华徵嫆终于讲到点子上,自己也是低叹:“不过,在一百多年后的云来城中,确实会有一处姓容的人家居住。而且……当时的容家也算称得上百年世家了。说明,容家即将在云来驻扎。”
君轻尘顿了顿,“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什么一百多年后的云来城,什么容家即将在云来驻扎?这些也是你预料到的?”
华徵嫆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沉声道:“不是妾身预料到。是这些事,都是妾身亲耳听到,与亲身经历。妾身其实是来自一百多年之后的鹃山。曾嫁到云来几日。而成亲那夜,妾身被丢入水井,也不是寻到了出路。妾身是死在了那口井里。所以,就有了今日妾身与爷说的情形。妾身在一处幽暗的地方见到了爷,跌入了水,而后爷救了妾身,这就是妾身与爷的第一次相见。也因此,后来妾身到了此处见到爷,开口唤了您一声恩人。”
她平静的说完,平静中却带着些紧张的看着君轻尘。君轻尘却没能那么平静,吞了吞口水后眨着眼摇了摇头。
“你说的这些事……太玄妙了。我……”欲言又止的顿了顿,君轻尘又问,“你是死了才见到的我?那你为什么会见到我?难不成我也死了?”
“当时的爷,确实死了。只不过您死后曾说,再活一次的您不会记得之前的事。而您在遇到妾身时,已反反复复的在青年之时死了六次。您还与妾身抱怨过……”
“等等!”君轻尘蓦地打断她,“你说我死过六次?”
“是。”华徵嫆颔首。
“……”
华徵嫆还想说话,但君轻尘却心情复杂的闭上了眼道:“不要再说了。让我静一静。你……你出去,去哪都好,暂且先不要打扰我。”
华徵嫆仍是看着他,“爷,妾……”
“出去!”
华徵嫆默了默,低声道:“是。”而后转身离开了正堂。
外面无人把守。也不知他们的对话是否会叫人听见。其实华徵嫆也想不通,为什么毫无头绪的容家会在云来城扎住根。而且,回身望去,君府的宅子不仅重修了两座小楼,也将后面扩充了开。此时看来,当真就成了百年之后容家的模样。已经不能称作小宅子,而是君家大宅了。
君家,与容家,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是她的介入改变了什么,使得容家已经不会再来?
或许,是与容沅有关吗?也不知容沅如今到了哪儿,在做什么,还会不会再出现。
想到容沅,华徵嫆又忽然想到了另一个许久未见的人。也不知穆韶青与絮姐现下如何了。当初只听说落香坊关门后,他与絮姐搬到了自家的店铺里。董妈妈落魄时与他们有没有过联系,她也不清楚。到底自己如今已经成了亲过上了而好日子,虽然今日发生了许多事,但眼下刚好君轻尘不想见她,不如她就去穆韶青的店铺看一看那两人过得如何。顺便逛街找找有没有稀奇玩意儿,买回去送给她的爷,好好儿哄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