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点燃了交给华徵嫆,“有什么话想说的,与赫连一家人说吧。”
华徵嫆感动的看了他一眼,想笑,却是眼眶一酸,跪在了厚厚的蒲团上,双手平举贡香朝着白骨琴闭上眼默默鞠了一躬,长吁了一口气道:“你们一家人要好好团聚,来世再续前缘。这把琴,我会好好将它保管,以后会交给一个十分温婉又慈祥的女子传下去,她也会将琴传给懂琴之人,世代珍惜。”
随后,她将贡香插进了香炉里,又双手合十拜了拜,站起身再鞠了一躬。
“没有其他想说的了?”君轻尘问。
“暂时先让他们一家人说说话吧。”华徵嫆浅浅笑道:“妾身往后再打扰也不迟。”
见她恢复的飞快,君轻尘也是松了口气。却不知,若他不这样做,她也不会这么快从悲伤中走出。
“赫连不在了,那她的天音琴坊如何了?”君轻尘忽然想起来,明溪也是在天音琴坊学琴的。
华徵嫆摇头道:“此事妾身也不是很清楚。但送琴来的姑娘说,天音琴坊是出了什么岔子,像是有两边人都想接手,而后产生了分歧。”
“是么。”君轻尘顿了顿,“那你想不想去鹃山看一看情况?”
华徵嫆一愣,“爷?”
她还没想过和他提有人要她接手天音琴坊的事呢,他就主动问她要不要去了?
“瞧你那担心的样子,我觉得你大概想去帮一帮赫连,不然怕是你会良心难安吧?”君轻尘问着,语气与眼神却都十分笃定。
华徵嫆嘟了嘟嘴:“爷真是了解妾身。”
“既然有这个想法,还不与我直说,要我猜!”君轻尘捏了她的脸一下,“你我之间的关系,已无需事事隐瞒。有什么想要的,你要开口,否则我忙碌之时顾及不得,岂不是要怠慢了你?”
华徵嫆想说,她没什么想要的,也不觉得怠慢。可这话却被咽进了肚子,换做“那妾身想待爷忙完了这边的事情,要去鹃山准备娶明溪公主的时候一道儿跟过去,好不好?”
君轻尘拿余光瞄了她一眼,“你……”
“嗯?”华徵嫆期待的看着他。
“没怎么。”君轻尘摇了摇头,“此番还差最后两个账本,我便可以抽出空闲去鹃山了。正好大哥也要回去,不如就顺路。”
“诶?这么快?”华徵嫆惊讶。
君轻尘道:“快是快,但也不简单。这么多个夜里点灯熬油不是白做的工,此时见到收获也算是心中安慰了。”
华徵嫆了解的点点头,连说了两句“爷辛苦了,爷真厉害!”,君轻尘受用的领了她的称赞,带她走出了偏院儿,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下。
但是华徵嫆到底将想问的憋在了心里,没将疑惑君老爷刚去世,君轻尘他能不能娶妻的事情说出来。
君轻尘也没能开口问她,真的半点也不在意他娶明溪为妻吗?
若她在意。
若她在意……或许他可以多考虑考虑。
两个账本也就是三两天的功夫。但要去鹃山,还得费心整理一些行礼。君轻尘此番自然是要带着双狼去的,而华徵嫆又说要带着无双作伴。君轻尘自然没有拒绝。于是就要多加一辆马车,对于安排上也就要多费一些心思。此行山高路远,女眷分别有华徵嫆和无双以及知更和蝉鸣,君轻尘这边的男人则是只有他和双狼。但苏清宴的手下众多,干粮也要准备上一车才能确保够吃道鹃山。一通安排下来,队伍已接近一个商队的排场,走在路上明摆着就是告诉山贼可以来抢劫的样子。
不过他们倒是不怕这些,只怕春初多阴雨,山上路滑易出事,于是又是一番大刀阔斧的修改马车,华徵嫆也得以借着这个功夫与三个人道了别。
第一个是缱绻。她和无双一道去梵音府上拜访了一下,发现缱绻一身紫红色裹身劲装,正和几个衣着古怪的人在院儿里的石桌旁喝酒划拳,乐呵的不行,活像个山大王。
“哎!老六,你输了,今儿你翻土!哎哎哎,老三,你又耍诈!你和老六一起翻土去!”大大咧咧的安排着,缱绻忽然瞧见了进门儿的两个人,连忙放下酒壶作赶人架势:“去去去你们自个儿玩去,这是我的朋友,不许乱施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