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外面的华徵嫆却突然睁开了眼,冲枕下抽出一把匕首,趁着降魔双手没有空闲,狠狠扎进了降魔的胸膛,又是一拧,再将匕首抽出,捅在了另一面的胸膛上!
降魔也是无比惊愕,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手上还想再用最后一次力,华徵嫆却再次抽出匕首,在他两臂上狠狠划过。
“啊——!”降魔终于发出了一声怒吼,被华徵嫆扳着手死命推到了地上。
华徵嫆气喘吁吁,半跪在床上看着他,“对不起,为了爷,你必须死。”
君轻尘被掐得够呛,险些一口气没传上来,有些惊魂未定的一咕噜爬了起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再看华徵嫆。
“你……”
华徵嫆的背影似乎是有些萧索。在那里看了降魔好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才回头朝君轻尘笑了一下。
“初春,云世子兄长与鹃山楼中刺杀云王嫡子,侍卫相拦,未得手。云王怒,斩世子,除宗籍,葬于荒郊。”华徵嫆声音微颤的道,“妾身一直在防备着。”
君轻尘一把抱住了不住发抖的她,“鸡崽子,这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华徵嫆摇头道:“妾身也不知道具体会什么时候发生这事。甚至不知道妾身来到之后,这事还会不会发生。但与云世子多见过两次之后,妾身分明辨认出了,降魔虽一直以黑布蔽面,双眼却与世子有几分相似。今日爷信他,赶在双狼成亲的时候,若是他要下手,大概再好不过。夜里妾身一直未能安睡,便是在时刻想着这事。”
“这么说,降魔与清廉是亲兄弟?”君轻尘踩着鞋子下了地,燃起烛灯看向地上凶光毕露又无比惊愕的尸体,扯开了他的面纱。
降魔与苏清廉的脸倒不是很像。但看眼睛,却是带着几分相似。而整体看来也有些相似的模样。
“妾身觉得,应该是吧。”华徵嫆道,“既然爷怕妾身提前告知您事情,会使您做出什么变更历史的事。那妾身想了想,妾身在有意阻止爷出事之间会不会也做出了什么令爷涉险的事?这一次,就是妾身证实了自己想的没错。因为妾身出现,双狼和无双成亲了。这一日爷的身边便没有人守卫。三殿下的人都在一楼与墨尘轩外,他们不会想到爷自己带来的信任的人会是对爷不利的人。若非今日妾身一直防着,心里做了准备,怕是要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情。”
君轻尘重新搂住她道:“辛苦你了。只是不知降魔所言是真是假。他带来的梵音与缱绻的贺礼倒像是真的,但他说的清廉已经被关押的事情……罢了,多想无益,稍后我写一封信给舅舅,向他问个清楚。”
从出发起算上到现在,他们也才离开鹃山一月有余。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尤其是看着眼前这血淋漓的尸身,更忍不住唏嘘。
“妾身是不是太狠了?竟然……下这样的狠手。”华徵嫆现在连看都不敢看降魔一眼。
“你是为了我。这不是狠,是勇气。”君轻尘拍了拍她的背,转身又去床边,吹了声口哨,立即有黑影由远及近跳落在窗沿上。
“公子有何吩咐?”
君轻尘道:“屋里的尸体,处理下,莫要让人发现。”
“尸体?”那人惊异,来到屋里更是险些没控制住情绪,“降魔前辈!?”
“这是叛徒。交给三殿下处理。”君轻尘平静的说着,却是也不忍再看降魔一眼。
降魔块头略大,一个暗卫抬不走,又召唤来了另一位。两人都是难以置信,有名的降魔前辈竟然会成为叛徒。
尸体被带出去,血迹还在。华徵嫆已经简单的披了衣裳,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道:“妾身出去打盆水来清理一下吧。”
“还是我去吧。”君轻尘阻止她,“你不是怕水吗?”
“可爷不是晕血吗?”华徵嫆反问。
“只是看了会有些不舒服,没你想的那样严重。”君轻尘道,“夜里还凉,你的女子,冻坏了身子怎么办。我是你的男人,我来去就好。你乖乖去床上等我。”
床上的被褥也有些染血。但好在还有一套换洗的。在君轻尘出去打水时,华徵嫆将换洗的被褥铺在了床上。而后行至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怎么这么快,就到这一步了?
圣上抱恙。皇子齐聚。云来颠覆……其实她之前没想与君轻尘说让他娶明溪的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明溪自己也曾找过她。还将一众各式各样的男子排开给她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