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咏姨嗔道:“你这孩子,明明有一副软心肠,为何对惠娘如此严厉呢?”
白苇笑道:“姨母,下人就是下人,她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为何把你的事情说与别人听,此风不可长。”
咏姨想了想,也笑道:“是呢,若是在秦王府,这种下人我也会重重责罚的。不过惠娘她……毕竟是刚刚为奴,总有一个习惯的过程吧。”
白苇点头:“我就是让她习惯。”
咏姨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而是将手上的一件刚刚缝补好的衣服抖了抖递到白苇面前:“你试试看,这是在路上时我从你包袱里看到的,虽然破了,但是补一补还是能穿的,等明日我找些布料来,帮你做几件新的。女孩子么,衣服多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白苇接过衣服,看到是她在大楚的时候弄破的一件衣服,因为只有一条裂缝,并不是破得很严重,便扔在了包袱里,后来辗转间早将它忘到了脑后,还是后来整理包袱的时候被咏姨看到,拿走了。
而此时,再看手中衣服,原本的裂缝处,用一枝雨后海棠遮蔽的严严实实,非但看不到破的地方,反而别有一番韵味,她不禁欣喜的来回翻看了下,笑道:“咏姨的手真是巧,我怕是一辈子都赶不上呢。”
“老咯,要是我年轻时,这海棠的针脚绣得更密实,花朵更水灵呢。”咏姨笑了笑,眼中似乎流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想必是在怀念那些最美好的时光吧。
白苇眼神闪了闪,突然问道:“姨母,嫁给秦王,你可曾后悔过?”
“后悔?”咏姨愣了愣,随即笑道,“遗憾或许有一点,也许当时碰到了别的人,发生了其他的事,我也不会嫁给他,我只是遗憾没在适合的时候碰到合适的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我今日的情形也不会如此了。”
“适合的时候、合适的人?”
白苇喃喃的重复着,而此时咏姨又说话了:“可若是重来一遍的话,我想,结果仍旧是一样的。只因为那时的我,遇到了那时的他……所以你问我悔不悔,我自然是不悔的。”
看到白苇陷入了沉思,咏姨以为她是在想司马星尘,这一路行来,司马星尘对白苇的惟命是从,她可全都看在眼中。她想了想,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你同司马公子他……是不是……”
白苇一怔,立即醒过神来,摇头笑道:“姨母在说什么,司马公子只是司马公子,若是一旦肯定他的母亲是我的姑姑,那他只是我的表哥罢了。同兄长亲密些,又能如何呢?”
“可他母亲……若不是呢?”咏姨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说出来,“从踏上前往这藏剑山庄的船开始,我就觉得这里的一切同你姑姑的脾气格格不入,也许,她并不是……”
“那样的话……”白苇笑了笑,“我们就乘船远航吧,我知道在海的那一头有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我们去那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