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苇问他,他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又将她身上的大氅合严了些,犹豫了一下,这才道:“你的伤看着凶险,却是苗疆一种特有的石粉所致,并不算是毒,这种石粉一旦沾到伤口上,不但会让伤口越来越大,而且还会血流不止。不过,这种东西造成的伤势却并不难治,只需及时涂上他们神坛上祭奠大天神的神油即可。只是当时又到哪里去找神油,所以,我只好先用药物帮你勉强止了血。只要在三个月内到达苗疆,用神油涂抹七日,便可以彻底痊愈。”
他本是想带着她去找神油的时候,在对她说这些的,可此时的情况,却让他不得不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她伤势的情况仔仔细细说个清楚明白。
既然已经决定让她离开,项寒又使劲想了想,生怕又忘记叮嘱什么,这才继续说道:“本来从恒山上一下来,我就该带你去苗疆医治。只可惜大楚这边的事情同你的事情起了冲突。你当时昏迷不醒,把你交给侍卫们,我也不放心,这才将你带到这里。如今也好,你既然清醒了,我派几个人跟着你,应该也不妨事。”
看到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就问也不问的为自己忙碌起来,嘴中还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白苇难得的有些怔愣,随即眼神微微眯了眯,又问道:“你真让我离开?”
项寒听了却是一笑,摇头叹道:“我说过无数次不让你离开的话,有硬的、有软的,还有不软不硬绕着弯说的……只是,可有一次你是听了我的话留了下来?”
白苇搜索着自己尚存的记忆,想到在楚宫那次,他出动了无数侍卫要将她留下,结果却被她逃出生天……
在大汉国那次,他也说了要让她同他一起回大楚,甚至还用手铐将两人锁到了一起,结果最后她却借着阿紫的掩护再次离开他……
再有,就是在衡山脚下,横湖边上,他想用笛声将她留下,还让自己的侍卫告知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有了确切消息再做出决定……
结果,她回去的当天,就同司马星尘离开了恒山。甚至明知他同他的侍卫就藏在隔壁,还是一声招呼都没有打……而且,这还只是她想得起来的……
这几日在梦中,她经常可以看到那团暖暖的光,也很想知道那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每每到最后,当她快要将它握在手中的时候,她的梦就醒了,然后则是一身冷汗。
她一下子扶住他正在为她整理大氅带子的手,这次却是一脸古怪的说道:“你费了这么大劲儿把我弄进宫来,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让我走?”
她脸上的疑惑让项寒以为他是在骗她,于是皱了皱眉道:“我的确是想让你留下来。不过如今……这件事情也不见得非你不可。那个风十六娘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你已经帮了我大忙。而今日这宫中的情形,也绝不是你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能应付得来的。你现在已无大碍,在宫外比在宫中安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