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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管们深以为然,纷纷答应着,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
另一方面,安楠在银行兑现完支票,把钱还给了守在银行门口的大金链子。他西服皱巴巴地,领带歪了,胡子拉碴地,一直瞪着专心数零的大金链子,一言不发。
“好了!齐活!”大金链子数完了零,拍拍大腿,赞赏地说,“不愧是安先生,就是有办法!”
有办法?他是把自己的公司贱卖了才凑出来的这笔钱!
安楠的心在滴血,那些混混可不管这个,大金链子咧着大嘴笑道:“好了,我们的工作做完,可以回去交差了。安先生,山水有相逢,以后有空过来玩啊!”
还有空过来玩?现在安楠一秒都不想见到这些人!
他没好气地说:“快走,再也不要来搞我和我的家人了!”
大金链子嘿嘿冷笑着,带了混混们走掉。一时之间,繁忙的银行大厅里,只剩下安楠颓然地抱头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公司被收购,老婆女儿又不争气,家里的兄弟躲自己跟躲瘟神一样。安楠想啊想啊,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老天这样对自己。
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个人,好好说话……
安楠拿出手机,翻着一个个号码,翻了老半天,却发现自己一个能拨出去的都没有。他垂头丧气地上了车,让司机漫无目的地领着自己兜风。
车子一路开过,熟悉的城市景观不断在安楠身后倒退。这些年来,新江市发展日新月异,各色高级写字楼、商贸中心纷纷拔地而起。想当年,自己也是这个城里的风云儿,前呼后拥,粉丝无数,出出入入搭乘的车子,不是宾利,就是劳斯莱斯。
出租车车厢散发着劣质皮革的臭味还有浓烈的异味,让安楠不自禁地皱眉掩鼻。
……自己如今居然堕落到坐出租车了!
仿佛命运的安排,董薇办公的写字楼忽地映入眼帘,安楠心头别的一跳,他说:“到了,我要在这里下车。”
付了车资,安楠下了车来,先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带,扯平了皱巴巴的衣角,然后来到前台:“你好,我想找董薇小姐。”
前台小姑娘倒是好脾气,她低头翻找了一下,说:“董小姐已经辞职了。”
安楠有些意外,他又说:“那,你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吗?”
董薇辞职,却是已经转换了身份,跟人合伙开陶瓷工作室去了。
前台小姑娘茫然摇头:“我不知道哦。”
安楠有些失望,这时候前台小姑娘突然指指对面说:“那边有他们陶瓷坊开的店。或者你可以问问那边的人。”
仗着在原来公司的一点人脉关系,董薇在原来公司的写字楼一层租了个小小的店面,用来摆卖自己工作室做出的作品。安楠推门进店,门铃叮叮,香风徐来,他发现这个小店装修得非常考究雅致。
一个一个实木陈列架上,饶有心思地摆出许许多多不同的主题,围绕着这个主题,就陈设了不同的陶瓷作品。不限于传统的花瓶、玉壶春、茶具、餐具,还有很多手捏的精致的陶瓷娃娃,这些陶瓷娃娃神态各异,简简单单的几笔勾勒出五官,衣服更加不知所云,有一些甚至只是用一些色彩涂抹上去表示娃娃有穿衣服而已,偏偏活灵活现,耐人寻味。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小店店员也是一个很精致的小伙子,唇上还有淡淡绒毛,面孔白净,他彬彬有礼地上前去,安楠指着一组陶瓷娃娃问,“这些作品是谁做的?”
“是我们老板娘,董小姐。”
董小姐……这就是如今董薇在外头的名号了。大都会的单身女人,只要还没有进入婚姻,就可以一直到五十岁都顶着小姐头衔。
年轻人有礼貌的询问眼光,一直停留在安楠身上。安楠说:“我是她的老朋友,很久没有见面了。听说她的店开在这里,所以特意来拜访她。”
他话音未落,门铃再次传来叮叮轻响,一身素白衣裙,淡雅如兰的董薇带着草帽,一身夏日气息地在店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