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像丧家犬一样的人,还聒个脸回来,真是不害臊!”刘氏顿时恢复了从前的嚣张跋扈,跳着脚吼道。
“哦?这样啊……”紫苏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只是奉父亲陪我娘去祖宅散心,何来被赶出去一说?可是你却对下人们声称我娘被赶出家门,而你要自称夫人……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父亲大人可有对我娘下过休书?而你被扶为正室的聘书又在哪里呢?”
“这……”刘氏顿时怔住了。
“所以说嘛,人没有知识没有学问,是多可悲多愚昧的事啊。”紫苏叹息,一脸同情地看着刘氏,道:“既无休书,那便证明我娘肖氏还是正室。而你……还是姨娘。刘姨娘,难不成你这个百里府上的姨娘,敢对我这嫡女呼吆喝三,出言不逊吗?若是传到父亲大人的耳中,啧啧,想必我那位极看中修养和禀性的父亲大人,是会怪罪你的吧?”
这……这是……
刘氏的额上立刻渗出了冷汗。
这个死丫头说得没错,自己当年之所以能够嫁进百里家的大门,正是因为自己在百里文英面前伪装得文雅端庄。而嫁进来这么多年,她素来都小心翼翼而又战战兢兢,生恐说错一句话而被那个儒雅俊逸的百里老爷嫌弃。头几年,刘氏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并且一直跟在肖氏身边,跟她学习泡茶研香绘画,并且借机讨百里老爷欢心,暗中中伤肖氏,挑拨百里老爷和肖氏的关系。直到她生了儿子又生了女儿,又彻底拿捏住了正室肖氏善良软弱的弱点,才敢这样得意忘形。如今她好不容易把肖氏赶出家门,眼看着就可以扶正。却不想自己竟忘记了聘书这件事情!
不,她不能在拿到正室的聘书之前就让老爷嫌弃她,否则便是前功尽弃啊!
想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刘氏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张口道:“大小姐,敢问你来这里,到底有何贵干?”
“贵干倒不敢当,只问你几个问题。”紫苏说着,朝那两个架着翠兰的小厮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
那两个小厮平素里都是惯会看眼色的人物,早就看清楚了这一幕是怎么回事。当下便松开了翠兰,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翠兰被松开,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置信,直到她看到七叔微笑着朝自己点头,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在做梦。
天哪,大小姐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地收拾了刘氏,真是太厉害了!
然而翠兰到底太过单纯,她尚且不知道,这只是紫苏打赢的第一场仗。真正厉害的出招,还在后面。
紫苏松开了段嬷嬷,然后看着她,命令道:“上茶。”
段嬷嬷的手陡然被松开,不禁急忙收回手臂,用另一只手揉着,连连吸气。这会听到紫苏命令她上茶,不禁急忙看向刘氏。
刘氏心里虽然恼火,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皱眉微微地点了下头。
段嬷嬷只好扭身下去了。
紫苏微微一笑,又转向刘氏,问道:“刘姨娘,我且问你,刘满福是你什么人?”
“刘满福是我的近亲。”刘氏一边说着,一边昂首挺胸地走到紫苏身边,在上首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办事牢靠稳妥,所以我才跟老爷商量,让他去管理祖宅。怎么了?”刘氏那副小人得意的样子着实令人生厌,若是依着紫苏在现代社会的脾气,一定会先给她一通面目全非脚,再来一顿还我漂漂拳。
然而理智告诉她,眼下不行。
因为紫苏还要从刘氏这里拿到她想拿的东西,这个大“仓库”,她可得好好利用呢。
这时候,段嬷嬷已然将茶端上来了,紫苏拿起茶杯的盖子,轻轻地撵着茶杯里的茶叶,漫不经心地道:“没怎么。只是想问问,你这个办事稳妥的近亲有没有上缴这几年农户们的租金。”
“当然有!百里紫苏,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怀疑我们刘家的人会贪图百里家的钱财吗?”刘氏顿时跳起来,嚷道。
“是啊,到底是不是贪图百里家的钱财呢?”紫苏笑着问。
“你!”刘氏气得直咬牙,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她暂时还没能拿出正室的聘书,早就会冲上来教训紫苏了。但刘氏毕竟也是一个精明之人,她知道眼下的情形倒还容不得她放肆,只好咬牙忍住怒火,生气道:“是或不是,百里家自有账目说话!王嬷嬷,去叫账房林先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