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送送公主的,只是最近不小心染了风寒,倒是不好将病气过给了公主,只得命我来送送公主。现下时辰也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公主休息,这就告退了!”晴心微微一笑:“太皇太后费心了,苏嬷嬷这些天也操劳了,晴心无以为报,在此谢过太皇太后了!”说完屈膝正要行礼,苏茉儿眼疾手快的扶起了晴心,道:“公主这可就折煞我了,这叫我怎么担当的起?”晴心似乎有些不安,却也没有再坚持。
晴心望着苏茉儿越走越远的背影,低低的叹息一声,苦笑:“公主!这算哪门子的公主?即便是已嫁出宫门,也都还要提防着……”转眼她已走出了房间,在寒风习习的庭院中伫立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的晴心虽仍然忧伤却已不似初入宫时那般绝望,她不能就这样任他们困着、困一辈子,她一定要振作起来、冷静下来,这样才能想到办法,无论怎样一定要脱离他们的掌控!她望着天边东升的月亮,还有那一闪一闪的星星,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就为这个、她也一定不会轻易的放弃,对着星光暗暗祈祷:表哥、你听得到晴心心底的话吗?不管听不听得到,你可一定要珍重,也不要放弃……
夜色越来越深,晴心自然知道明日一定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可是她偏偏一丝睡意也无。宁音在一旁候着,她看得清清楚楚的:晚膳的时候,格格的胃口不是很好,只喝了几口汤,其他的,太皇太后赐的、皇上赐的、还有太后和皇后都赐了绸缎收拾,她连看都没看一眼,便叫人收了起来。当时看着格格一脸的倦容,还以为格格定是累了,现在怎地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暗暗叹息一声,道:“格格、时辰不早了,明天又还有诸多事物要忙,还是早些歇息吧!”晴心知道宁音是为自己好,微微一笑:“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吧!”
宁音知道晴心会错了意,倒也不忙着解释,只道:“格格既然说当我是妹妹,那么、现在做妹妹的就在这里陪着姐姐好了!”晴心会心一笑,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宁音的额角:“你这张嘴呀,倒真是越发的刁钻了!看来、我真是把你给惯的越发大胆了……”宁音也笑了,伸手摸了摸被晴心戳过的额角,不胜欢喜道:“好久、没有看到格格这样笑了……”
晴心敛了笑容,“噢?”了一声,又问道:“是吗?”宁音用力的点点头,道:“是啊,这些天格格明明很难过却还要装出开心的样子应付,也实在太难为格格了,宁音看着就难过!”晴心温婉一笑:“宁音、以后在我身边,也就只有你了……这些天也实在难为你了,处处为我考虑,小小年纪,竟应对妥帖,你说、要是你哪一天离开了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宁音笑道:“我就知道格格一定舍不得我离开,所以、我也永远不会离开格格,除非我死了……”
晴心听宁音小小年纪随口就是一个死字,顿觉不详,忙斥道:“小小年纪,说什么死不死的,也不嫌忌讳!”宁音抓了抓额角,道:“是奴婢说得太快了,说错了,格格千万不要生气!”晴心无可奈何的笑笑,指着天边的一弯新月,道:“你看那弯新月,一月也还要圆一回,实在比人们要幸福多了……”宁音知道晴心想起了一个人,她虽然不能明白那种感受,却觉得那应该是很凄楚、很心酸的吧!
而此时明珠府上的庭院中,容若若有所思的伫立在那株西府海棠树下,望着那曾经秋千的痕迹,想起曾经与晴心琴箫合奏,念道:“枕函香,花jing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铲地梨花,彻夜东风瘦。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初三,和硕公主与平西王世子大婚之日,城中张灯结彩好一派喜气洋洋。其实、这种气氛早在晴心初入宫时就已经开始了,只是晴心实在无心,看到那一片大红,只觉得刺目。更觉得像是一场天大的笑话,于是、干脆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去看那一团团、一簇簇刺目的红,刺目的艳……
一大早、晴心就被宁音叫醒了,然后就在一群嬷嬷宫女的围绕下,任由她们给自己换上吉服,为自己梳好发髻。任凭她们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准备着,晴心始终只是懒洋洋的——不对,更确切的说是无精打采的看着,仿若一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