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如此、我倒是解脱了!不过、昨夜因醉酒,无论如何也是我这个做臣子的无礼,眼下还是尽快去向公主请罪要紧!”一边想一边叫道:“来人!”门外早已有丫鬟嬷嬷们在等候了,他们听到吴应熊的声音,忙起身推门而入。
站在内室的吴应熊一看到这一大群的丫鬟嬷嬷,心下一紧暗自疑惑:“怎地是她们全来了?难道、她们不知道公主不在这里么?”他还没开口询问,一位年长的嬷嬷吃惊的问道:“请额驸恕罪,奴婢不知公主还未醒,容奴婢前去叫醒公主?”
这一问对于吴应熊来说实在是非同小可,他一醒来这室内就只有自己一人,哪里有什么公主?可是……眼一瞥,看到整齐的室内,唯有书桌上多了一张便签:洞房花烛夜未央,新贵驸马醉意深。若即若离幽恨在,新妇芳踪何处寻?吴应熊愤怒的将纸揉成一团,往外一掷,怒吼:“去把吴总管给我叫来!”
一旁的嬷嬷丫鬟愣在一地,年长的嬷嬷试探的问道:“额驸?”吴应熊来不及分辨,吼道:“都给我滚出去!”一大群人都惶恐的退出了,吴应熊听到耳边脚步声散去,抬头一看还有一少女目不转睛的紧盯着自己。吴应熊正待发作,却听那少女问道:“格格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吴应熊没有料到:此时此刻竟还有不怕死的,敢这么质问自己,一时之间不由惊呆了。甚至还顺着问话,不安的答道:“公主不见了!”等他答完,才猛然想起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何人,复问:“你是什么人?怎地如此大胆!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那少女似是不屑的轻哼一声:“你在新婚之夜喝的酩酊大醉,已犯下大不敬的罪名,现在还让公主落入险境,已是自顾不暇,竟还有心思来治我的罪?”
吴应熊一听更是意外,知道此女身份必定不凡,当下小心应对。目光还有语气都轻柔了许多:“姑娘究竟是何人?看姑娘见识不俗,想来已有主意了!”那少女略一沉吟,道:“额驸不必如此客气!奴婢不过是格格的贴身侍婢,眼下格格无故失踪,只怕意在额驸。恕奴婢斗胆,敢问额驸进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吴应熊皱了皱眉,一边暗叹:这位公主果然不凡,连身边小小的婢女竟也有如此见识!一边在脑海中搜寻,要说敌人:自己多年在京城被当作人质,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哪里得罪过什么人?不禁摇摇头,道:“莫非是有人跟我吴家有仇!”目光一寒,他已经大概猜到是何人下手了。
而另一处阁楼中的床榻上,晴心安稳的躺着,似乎正睡得香甜。有人走上前,轻轻的拂过她额角的碎发,低声道:“心儿、我没想到还可以再见到你,更没想到你我再见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但愿、你知情后,能够原谅我!”说完叹息一声,估摸着晴心快醒过来了,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门渐渐的合上,榻上安然熟睡的人儿眉头微蹙,手指微动慢慢的睁开了亮若寒星的双眼。她四下打量一番,想起昨日及之前的种种,心中疑惑,却见四周无人,想问都无从问起。她叹息一声,支撑起身子坐起来,浑身上下似乎虚脱一般没有什么力气。她冷笑一声,脸上恢复了平静,似乎一点也不但心着急。
只见她吃力的站起来缓缓的走到窗口,将头探向窗外,仍然一无所获。于是干脆不浪费这个心力了,直接在附近的椅子上坐下:既然有人费尽心思将自己掳到此间,又怎会一直不露面?只要静静的等待即可,无论是谁、有什么目的,他一定会出现的。
晴心猜的不错,她这个被抓的人质倒是坦然自若;而另一边去抓人的人倒是有些狂躁不安。李复在庭院里已来回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要抓的只是吴应熊新婚的妻子尊贵的和硕公主,却没想到那位公主竟然是自己多日不见的——救命恩人。
杏色衣服的女子上前,为他披上披风,问道:“公子、从额驸府回来怎地全然不是开心而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李复转过身看了看杏色衣服的女子,道:“杏儿、你可知道我们费尽心机掳来的是什么人?”杏儿不假思索道:“难道不是和硕公主么?”可是看到李复一脸的焦虑不安,心下骇然:是什么人?怎会让公子如此不安?
不待杏儿发问,李复掀眉道:“是心儿!”杏儿几乎是大惊失色,脱口道:“你说什么?”话一出口又觉得太过冒失,换了种仿佛安慰自己的话:“这、怎么可能?格格虽然家世不错,却怎么也不能跟和硕公主联系起来!”李复叹息一声,道:“我也觉得奇怪,只是、被抓来的的确是吴应熊那厮的新婚妻子,正是心儿呀!”杏儿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她知道此刻李复没有理由骗自己,这一切虽不可思议,却也绝不是假的。不由黯然呆在李复身边,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