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鬼,要怪就只能怪葡萄命不好了。
银并沒有因为自己刚刚杀了一个人觉得怎么样,反正在他的一生之中杀过的人都已经快要数不过來了,又不差这一个,可是风瑾素在听到葡萄死了之后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风瑾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只是知道那个一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是她害了葡萄,如果她要是自己出去找马车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葡萄还不到二十岁,可是就这样......
那么年轻鲜活的生命,可是现在却再也回不來了,她沒有杀葡萄,可是葡萄却是因为她而死,风瑾素知道,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条性命。
风瑾素真不知道为什么银能够下得去手,要知道虽然葡萄平时和银沒有什么交集,可是毕竟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怎么可以轻易的就下了杀手,而且还那么无动于衷,风瑾素忽然发现银似乎比楚天更冷血,他的世界除了杀人似乎什么都沒有。
银看着风瑾素跌跌撞撞的回到房中,嘴角的笑容却未消散,仍旧守在风瑾素的房间门口,楚天吩咐的事情他向來都做得很好。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雪來,风瑾素透过窗子看到外面飘飘扬扬的雪花将一切都渲染成洁白一片,这是冬天里的第一场雪,來的如此突然,就像是葡萄的死讯一样突然。
风瑾素一直以來都不知道下雪是什么感觉,小的时候风瑾素也想跑出去和药王谷里的丫头们一起玩雪,去堆漂亮的雪人,可是辛夜总是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出去,还派人看守着她。
后來,风瑾素一点一点长大,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碰不得这种寒冷的东西的,雪花看着虽然美好,可是于她而言就是能够致命的东西,辛夜不再把她关在房间里了,可是风瑾素却也不再吵着闹着要出去玩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出去恐怕半个时辰不到就要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
所以每次下雪的时候,风瑾素都会让白芷去把辛夜埋在地窖里的桂花酿拿出來,一边喝着桂花酿一边看着雪景,渐渐也就成了一个习惯。可是现在,沒有桂花酿,亦沒有和她一起看雪景的人。
“葡萄,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风瑾素拿着已经变得冰凉的手炉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手炉还是之前葡萄给她的,可是现在却已经变得冰凉,就像是葡萄一样,再也回不來了不是吗?
可是风瑾素除了愧疚自责却什么都做不了,她不能把银怎么样,虽然她知道银就是杀害葡萄的凶手,在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感觉莫过于无能为力,而风瑾素现在就被这种无助感深深包围着,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走出來,也沒有人能够走进去,风瑾素就把自己关在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中,折磨着自己。
“吃药吧,只有快点好起來,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银沒有敲门直接就走了进來,把药放在桌子上沒有任何感情的说道,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说话风瑾素也不会搭理自己吧,所以也就沒再说什么。
以前都是葡萄给她送药的,可是现在却变成了银,虽然风瑾素很想把药泼在银身上,告诉他她根本就不稀罕他的施舍,就算是她永远都好不了了,她都不会再和他的药。
可是风瑾素沒有,风瑾素把碗端起一饮而尽,因为她知道银说的沒错,只有让自己快点好起來才能够去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才能够回到她思念的人的身边。
“你有沒有在乎过别人?”风瑾素抬头看着银面无表情的说道:“也对,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乎别人呢,不过像你这种人最可悲,像你这样无情冷血的人注定孤独终老。”
银被风瑾素的话弄的一愣,他从小就想要做天下最厉害的人,所以他不断地挑战比自己强的人,很多次他都差一点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沒有想过那些事情,直到遇见楚天,银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战胜他,所以才停下自己一直前进的脚步。现在被风瑾素这么一说,银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沒有...沒有在乎的人。
“我不需要,一个人很好,至少沒有弱点。”银端起碗转身离开,“感情会让剑变慢,我永远都不会让我自己的剑变慢。”
风瑾素看着银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人可悲。终究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狭隘,风瑾素心想,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