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我梦到他了,我梦到他体力不支无助往海底沉的样子,梦到他眼眸绝望,梦到他沙哑喊我救他,我……”
唐筝哽咽失声,被泪水打湿的小脸这会全是痛苦。
刚刚在医院小憩做的那个梦,此时还画面清晰印刻在她脑海,她身体轻颤,无声哭泣。
大脑久久挥散不去梦里薄夜宸绝望叫她救他的样子,还有他英俊脸上的那抹痛苦,都像打磨过的锋刀狠狠绞割着她五脏六腑。
好几天过去了,陆浩的尸体早已被打捞上来,但薄夜宸他……却尸骨无存。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同时心里也害怕他像陆浩一样一副冰冷的尸体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如之前珊珊对她的安慰,也许没有好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怎么办,她心里就是不安,慌乱,害怕,甚至崩溃。
“是我,是我害了他,我是个罪人,珊珊,我是个罪人。”
唐筝凄厉呜咽,胸口沉闷的痛感迫使她抬手一下一下狠狠锤击胸前,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才能顺畅呼吸。
“唐筝,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听话,我相信面瘫脸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振作点好吗,我们……”
“幕珊珊,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靳明轩冷厉的声音突的打断她话,言语中透着无奈的温沉厉色,英俊眉宇更是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
这丫头,怼人的嘴很利索,却没想到在安慰人上面……简直不尽人意。
什么叫在天有灵?有她这么安慰人的?这不是存心在人伤口上洒盐吗。
幕珊珊被靳明轩冷厉一斥,迅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抬手幼稚的拍打了下自己嘴巴。
她委屈哽咽道,“对不起唐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想说面瘫脸那么护着你,他一定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
“乖,咱们回去好吗,你忘了小糯米和小王子还需要你吗,他们已经失去父爱了,真的不能再失去你这个妈妈,不然小家伙们该多可怜?
我,我虽是孩子干妈,但毕竟不是他们亲生母亲,真的给不了他们太多,所以唐筝你听我的好吗,振作起来。”
“再说面瘫脸,他那人脾气脸色都那么臭,嘴巴又毒,只怕阎王爷都不收,要我说,他现在肯定被哪个好心人救走了,不然怎么解释打捞不到他的事?你说呢?”
幕珊珊一抽一噎说着,站在她们身边的靳明轩却忍不住抬手扶额。
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她知不知道现在打捞二字对唐筝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怕比锋刃插在她身上都痛。
事实也的确如靳明轩所想,唐筝在幕珊珊这番话落下后,眼泪掉得更凶。
清瘦的身体也几番差点栽倒在地,难以承受这种无声息痛苦。
要不是幕珊珊机灵扶着她,只怕她整个人真的会昏厥在这海面上,然后任这死寂沉沉的黑夜将自己意识一寸寸吞噬。
***
医院。
叶绮兰和薄鸿业从小王子和小糯米的病房出来,两人脸色皆是担忧。
“那顾总,我们就在隔璧,有什么事你喊我们一声就行。”
叶绮兰是万般不舍把孩子交给顾憬洲照顾,可人家是孩子父亲,哪怕他和唐筝已经离婚,但这铁定的事实依然无法改变,所以她没有理由说不。
可这心,却揪紧的厉害呀,先不说顾憬洲会不会照顾孩子。
就他这脸色冷冰冰的样子,真能待孩子好吗?而且他确定不会把对唐筝的怒气牵扯到孩子身上?
毕竟过去他干过的事可是一件比一件狗的,不行,她还是得打个电话给珊珊,让她赶紧带唐筝回来。
免得这男人卑鄙无下限趁人之危,又偷偷带走两个孩子。
顾憬洲不知道叶绮兰现在心里想法,一双清冷无温度的眸子只是淡漠扫了她和薄鸿业。
丢下句,“我能照顾好他们。”便关上了房门。
没人知道,现在的顾憬洲身上有多重的负罪感,特别是对小王子。
他几乎不敢直视小家伙那双天真无邪的亮晶晶眼眸,因为他觉得那里面好像噙着无限的憎恨。
“什么?顾憬洲那狗东西在照顾小王子和小糯米?他个杀千刀的又想干什么,还嫌害小王子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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