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港城。
“唐筝,你怎么了。”幕珊珊见唐筝纤细的身子往下栽,忙伸手扶住她,憔悴苍白的脸上这会眼眶红得像兔子似的。
“我,没事。”唐筝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准确说是哭得嘶哑。
一双无神涣散的眸子看着前方无边无际的大海,她觉得整个意识都被吞噬了。
十天了,薄夜宸坠海已经整整十天,可她们依旧没有找到他,而打捞队伍也已经撤离。
唐筝不知道这十天自己是怎么强撑过来的,她只知道,她现在对大海有着莫名的恐惧。
特别是连着好几晚梦到薄夜宸体力透支过度绝望往海底沉的那个梦,她心脏像是被人拿刀剜着,鲜血泊泊一片。
“唐筝,你别这样,坚强点。”幕珊珊哽着声音开口,安慰唐筝的同时,自己眼泪却控制不住哗啦哗啦往下掉。
她也不愿相信面瘫脸已经遭遇不测,或者如昨天她不小心听到打捞人员说,他可能被鲨鱼啃咬得尸骨无存……
但,十天了,整整十天了,哪怕是个小学生,应该也知道这十天对一个坠海人而言,活着是件多么渺茫的事。
可怎么办,她就是不相信面瘫脸死了,一如唐筝这几天的胡言乱语说他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幕珊珊知道,唐筝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她们没真正看到面瘫脸的尸体,所以心底存有侥幸,更多的也是自我慰藉。
轰隆。
突然,天空划过一道沉闷的响雷。
靳明轩抬头看向乌云遍布的天空,脸色凝重,抬步上前对唐筝和幕珊珊道,“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接连几天没日没夜在这大海附近寻人,靳明轩身上也透着倦怠,清隽的眉眼更是闪过疲惫不堪。
可没办法,他若不打起百分百精神盯紧唐筝和幕珊珊,他怕夜宸到地底下……呸呸呸,什么地底下,夜宸那小子一定没死,不然为什么打捞不到他的尸体?
而且如幕珊珊那丫头说的,他脸色脾气那么臭,只怕阎王爷都不收。
“唐筝,我们走吧。”幕珊珊吸吸鼻尖,随后不管唐筝愿不愿意,直接就强行用力把她往车子方向拽。
唐筝这会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任她拽着,脚下步子更是犹如有千斤重的枷锁挂着,沉重无比。
“薄夜宸。”她呢喃出声,眼泪不争气从眼眶狠狠滚落,忍不住回眸的目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海域,她仿佛看到了男人竭力挣扎的样子……
幕珊珊自是听到了她细小呢喃的薄夜宸三字,刹的眼泪顺着脸颊狠狠滑落,但为了不让唐筝看到她的脆弱,她慌忙别开了脸。
然而,砰的一声,走着走着的唐筝,在幕珊珊局促慌乱的拉扯中突的跌跪在地上。
靳明轩见唐筝跌倒,忙回头去扶她,墨黑的眸子还扫了眼脸色发白的幕珊珊,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呢?扶人不看路的?你看把人家膝盖摔的。”
被靳明轩这么一说,幕珊珊这才低头,而发现唐筝膝盖处红痕一片时。
她直接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并且边哭还边道歉,“对不起唐筝,对不起。”
靳明轩:什么情况?这丫头是演戏的吗,眼泪说来就来?
但唐筝知道,性子向来大咧的幕珊珊之所以会因为靳明轩一句指责的话就痛哭失声,那是这些日子她心太累,也承受太多了。
强撑站起身子,她主动伸手帮幕珊珊擦去泪水,嗓音是如迟暮老人的晦涩,“珊珊,不哭了,我们都不哭了。”
说着她反手握住幕珊珊手,然后挺直背脊往前走。
朦胧的光影下,靳明轩看着前面两个纤细削瘦的身影,心口狠狠滞紧。
回头再瞥了眼那无边无际的海域,他沉沉叹了声气便跨步跟了上去。
哗啦哗啦。
倾盆大雨在三人刚上车便骤降而至,唐筝木讷看着窗外磅礴大雨和雷光电闪的场景,神情呆滞。
没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仿佛只关在了自己的世界。
而那扇通往世界的门,似乎随着薄夜宸的坠海不见也彻底被关上,无人能再走进。
叮叮叮。
突然,安静的车厢传出清脆铃声,幕珊珊抹了抹泪,见是妈妈叶绮兰打来的,直接滑开,“妈。”
“幕小姐,不好了,老爷晕倒了,你,你在哪啊,赶紧回来啊,夫人也快撑不住了。”
管家焦急的声音从手机传出,幕珊珊瞬间心口一提,声音拔高道,“什么?薄叔叔他怎么了?”
“老爷在股东大会上晕倒了,现在夫人情绪很不好,薄少又不在,这……”
“你别着急,好好照顾薄叔叔和我妈,我现在就回来。”
幕珊珊急切说完便挂了电话,随后把情况说了一遍,靳明轩和唐筝纷纷点头赞成回去。
虽说唐筝心里还是不甘没找到薄夜宸,但眼下薄氏有危机,薄叔叔又病倒,她不能不顾,于是三人快马加鞭狂奔回了北城。
同一时间,京都霍家。
奢华别致的房间,水晶灯折射在床上面容苍白,双眸紧闭的男人身上,一片孤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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