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普达子爵下令唤来了玺润城最好的公诉人,公职人员康夫先生。
康夫先生是一位半秃顶,眼皮微肿的中年人,他已在王国的司法系统工作了许多个年头,将大量死不悔改的人犯送进了监狱,为王国的司法公正贡献了大量的著作和案例。他削瘦的身体上穿着一件公诉人蓝袍,脖子上打着三角形的领带,这使他矮小的个头也因为法律的威严拔高了不少。
康夫先生一进隔间,立刻深深地弯腰,对面前的两位大人物表达了最诚挚的敬意。不等康夫直起腰来,桑普达子爵就将放在桌上的唯一证据——那张反动传单推了过去。
“人犯不认罪,也不配合,你看看,想想办法。”子爵道。
康夫先生借着桌上的小型魔力灯光,异常仔细地看起了这份传单。他的眼皮有些发红,显然是长期熬夜查阅法律典籍的缘故。
康夫先生看完传单,不动声色地道:“子爵阁下,这是唯一的证据吗?是否还有其他的举报和证词?”
桑普达子爵犹豫一下,将那封通篇臆测的,举报楚文奇渎职并图谋不轨的信扔给了康夫。
康夫先生展开信纸,只看了数行双眼就亮了起来。他点点头肯定地道:“阁下,这件事请交给我吧。”
把一切准备好后,康夫先生大步走到了审判台中央。隔间的屏风已经撤掉了,此时两位尊敬的大人物也端正地坐着,与民众一起注视着他,见证着他的演出。康夫先生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清了清嗓子道:“肃静,肃静!楚文奇渎职、叛国、意图对王室不轨的证据已经确凿,现在提起国家公诉!”人群先是一阵骚动,然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康夫先生很享受公诉的过程,他一直都深信,当他代表法律高喊肃静,使人群因为畏惧而鸦雀无声的一刻起,他就成为他们灵魂的主人。他将用渊博的口才操纵人心,用庄严的条律震慑反对,他是一名伟大的指挥家,审判台就是他辉煌的演奏厅,而演出的休止符就是人犯伏法时落下的泪水。
“首先,有请楚文奇的同事,霍山先生。”康夫先生大声道。
一名身穿斗篷,面容阴鸷的人走上了审判台。楚文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了目光,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楚文奇夫妇笔直地站着,桑普达子爵已经取消了让他们跪下的侮辱性的命令,除了身后几名依然警戒的宪兵,也没有给他们再戴上手铐——子爵认为没有必要。楚文奇既然有这样的自我牺牲精神,那就不可能逃跑。子爵没有意识到,他对楚文奇已经萌生了一种隐隐的尊敬。
“霍山先生,你的职务是皇家守望者部队的执法者,同时也是楚文奇的搭档,你们两人曾经一同执行国家赋予的任务,我说得对吗?”康夫先生问道。
“是的。”霍山点点头,他有一丝紧张,不敢看另一边的楚文奇。
“这封信是你写的吗?”康夫先生扬起了那封举报信。
“是的。”霍山道。
“请你描述一下信中的内容,也就是你了解的楚文奇渎职的经过。”康夫先生道,“霍山先生不用紧张,只需说出事实。”
霍山咽了一口口水,开始陈述:“是这样的,半年之前,我与楚文奇一起执行一项任务。这是对一名亵渎王室者的处罚。按照规定,执法人员将让这名亵渎者喝下疟蚊药水,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台下发出了一阵嗡嗡声。疟蚊药水是一件可怕的东西,由宫廷魔法师们用东部科拉山脉中的黑疟蚊炼制。专门用来惩治亵渎王室者,叛国者,以及各种重罪。
服下药水的人会患上黑疟疾,高热,打摆子,在3个月后瘦得只剩下一层皮,死亡率高达80%%uff0c也有个别捡回一条命的幸运儿,但从此也失去了劳动力和生育能力。
“肃静!”康夫先生威严地喝止了人群,又向霍山道:“霍山先生,请你告诉大家,这名亵渎者做了什么,为何会受到这样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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