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是一伙算透人心的敌人,内奸不可能被轻易发现,但如果有两道锁呢?第一道隐秘的暗锁,由第二道故意被捉住的破绽引出,然后又找到了第三道锁——光线盒子,它给影怪的情报埋入一个虚假的基础。
毫无疑问,这些都经过了周密的策划,送信的鼠人怎么可能轻易受伤,它就是一个舍身的死间。
而费米的出现,则将人们带进了“第一营全灭”的思路,活着的楚逸欢,安全逃回的楚逸欢,写信的楚逸欢,狮心王国的楚逸欢,报告影怪消息的楚逸欢,当然是怀疑的焦点。在证据之下,他所行的都是诡诈和谎言!
但是,这些还不够,还需要一个声音,需要一撮有心人把这些线索串起来,这伙敌人就在司令部,现在他们隐藏了所有马脚,沙罗,还有这位戈林上尉都没有了破绽。他们只是在履行职责,正常查案,在一堆事实中发现了“真相”而已。
此刻,楚逸欢几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早上出现的鼠人,送来“证据”的鼠人,它应该就是昨晚追击他们,阻截他们的其中一员。
敌人追丢了17小队,遮蔽战场的计划彻底落空,于是设计了这套方案,扭曲真相,让他们自我分化,被自己人抓捕。
而且,在敌人中还有巫师存在,对方直抵镇外,因势导利地布下了陷阱。
而从这一点,他可以大致猜出敌人的目的——对方想让真相消失,让司令部在犹豫中留下来等死。
面对楚逸欢的沉默,戈林上尉用平稳的声音继续他的推测:“从这些线索,我们已可以推论出温德先生所做的一切。演戏,表演,包括那个所谓的魔法师死士,都是他们为了取信于人的安排,带着光线盒子,潜伏暗中的鼠人就是最佳的幕布。”
“为了达到叵测的目的,为了保守险恶的秘密,他们表现得十分狠毒,他们不仅带回了活着的鼠人俘虏,还有同伙的脑袋,用投名状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场表演实在太真实了,太残酷了。对不择手段的敌人来说,用几条人命交换锐木镇,交换骇浪省的大片领土,无疑是极为划算的买卖!”
军官们都在暗暗点头,同时也用鄙视的眼神瞥着楚逸欢,在他们眼里他应该已是一个死人。
戈林上尉说得口干舌燥,他暗暗看了一眼立陶宛将军,又继续道:“而在回到司令部时,温德先生和他的同伙发现,阴谋已经败露的时候,上官飞扬,或者潜藏在镇上的同伙只好孤注一掷,将那名参与表演的鼠人俘虏灭口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们害怕,因为正义的人绝不会对半兽人客气,所以温德先生必须将俘虏灭口。一个不可靠的演员,不可能坚持伪装。他们无疑早就有了灭口的打算——等到那只俘虏交代‘需要的消息’之后,只要让我们相信了影怪的存在,它的任务就完成了,但是阴谋终究功亏一篑,他们被迫提前一步发动了计划!”
戈林上尉用激昂的语气结束了这场演讲,他向立陶宛将军敬了一个礼:“虽然这位温德先生不承认他的罪行,但我深信,阴谋家必将受到惩罚!以上就是我结合事实作出的分析!”
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由几名军官,还有两位魔法师起头。戈林上尉在一片肯定中回到了座位,面露胜利的微笑。
的确,很精彩,楚逸欢已经完全地冷静了。循序渐进的推论,完整的逻辑,还有足够的证据。假如他不是亲身经历,而只是一个局外人的话,都会相信这位温德先生的罪名。
他预料的应该没错,戈林上尉是一只出头鸟,始终咬死他的罪名,并一心把最大的翻盘疑点,死去的魔法师的脑袋,以及俘虏被灭口的事安在他的头上。
但在先入为主的观念,还有感情因素影响下,人们是很难注意这个问题的,除非他们有更好的,更合理的推论,否则只能被专业人士牵着鼻子走。
戈林上尉坐下后,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沉寂,众人看着立陶宛将军,等待他作出决定。
“温德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说?”将军脸上有一丝疲倦,他揉着额头。
“我只有三个建议。”楚逸欢看着立陶宛将军,“第一,阁下应该派人进入冷雾森林侦查,还来得及发现真相,在影怪到达前示警。第二,虽然这是一场陷害,但我无法拿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所以,我只能建议将军阁下做好撤退的方案,以免到时措手不及。第三,锐木镇不容有失,我们需要立即向海格伊鲁求援。时间非常紧迫,如果将军阁下决定撤退的话,建议往北退进锯锥山,依托险要地段进行坚守,并等待援军。而且——可以第一时间向锐木镇发起反攻!我的话说完了。”
楚逸欢抿着嘴唇,他听到周围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立陶宛将军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真实想法。
短暂的沉默之后,立陶宛将军点了点头:“来人,把温德先生带下去,看管起来,迟一点再宣布对他的处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