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恒没有来到学校道歉,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有。记得吴昊说过武恒会给他们道歉的,自从他说过以后,苏芮就牢牢的记在心里了,她不相信他会过来,只是直觉罢了,但她还是希望他来的,也只是感觉,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吴昊与安馨聊过电话后,就立即给武恒打了一个电话,他不确定武恒会不会到学校来,因为他没有理由说服自己相信他会来,也没有理由不去说,但他还是要说的。
果真在吴昊的意料之内,他刚刚说起要他向邵磊一群人道歉的时候,武恒没有一口否决,但从他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不愿意的,尽管他的只言片语说的断断续续,支支吾吾。
吴昊不愿意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尽管他也认为武恒有错在先,但他始终相信,他是有原因的。不知道他的过去,永远也没有资格评论他的现在,兄弟也不行。
又是一个周六,有时那个“浑沌”酒吧,还是那么一群人和那个调酒师。吴昊没有过来,即便他来了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武恒,更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他们之间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他们一行人到“浑沌”酒吧是为了什么,只是安排了保安多照顾一下他们,免得打起来。
苏芮进门就直接走进了酒吧台,武恒依旧重复的做着调酒的动作,酒瓶还是依旧的在手里翻飞着,那个年轻的男孩还是在吧台的一侧唱着歌,今天唱的是李漠的《最好不相见》。
苏芮靠近了吧台,站在那里。武恒没有理睬他,手里的动作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邵磊,安馨几个跟在后面,她用手指着武恒的脸,冲着他大声的嚷着,声音被音乐掩盖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武恒还是如此,他没有搭理任何人,依旧干着自己该做的事,仿佛他们都是空气,这个房间里只有自己,手里的酒杯和身后的各式各样的酒的名字。
安馨还是依旧的站在苏芮的身后,他们本来就不是来喝酒的,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个酒吧里逗留过长时间。苏芮撇开他们,气冲冲的转了一个弯,拉开吧台后面的小门子,直接就进去了,上去抓住正在武恒手里准备倾倒刚刚调好酒的杯子。她的手突然的出现,把已经漫到一半的酒杯里面的酒全弄洒了。
武恒的手条件反应式的抓住了苏芮的手腕,他用力的甩开了她,像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一样,不允许任何人碰它。苏芮被他的腕劲向后甩开了很远,背磕到了吧台的黑色大理石砖上,发出来“喔”的声音。
武恒拿起手边的毛巾,在酒杯和吧台上不慌不忙的擦拭着,完全没有看到苏芮的存在,更没有把刚刚推了他一下的事放在心上。苏芮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武恒,想杀他的心都有了,没想到他会推自己,还用这么大的力气,冲着他饿狠狠的说着:“你是男人吗,你知道怜香惜玉吗。”
见武恒没有做任何大的动作,苏芮上前去夺过他手里的毛巾,狠狠的摔在地上。邵磊也从后面走了过来,他抓住武恒,用力的把他推倒在身后的酒架上。又高又重的酒架子在空中晃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稳稳的立在那里。
邵磊向前一步按住已经躺在酒架边上,头倚着身后的佳丽昂干红葡萄酒,神色恍惚的低着头。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从他的眼里读出了无望。邵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的向前拽着,他想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漠视,甚至选择躲避。邵磊没有再说什么,用力向后面推着,松开了他。
苏芮蹲下来贴近了武恒,声音放低了好多,“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逃避,为什么不道歉。”
这些个为什么也是他们所有人的疑问,他们需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只有武恒可以给。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想说些什么。
董亮上前去拉住了邵磊,他怕邵磊一时激动把拳头挥向武恒,又酿成什么大的不愉快的事情。邵磊起身站在他的旁边,眼神还是盯着武恒,苏芮也是这样,身后的白婉儿,袁仪琳,陈峰也是。甚至整个酒吧里面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吧台这个方向,注视着那个看不见调酒师的吧台,而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看似还有点找茬的火药味。
就如吴昊想的一样,他们的突然出现在酒吧里,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提前安排保安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三个保安疾风般的出现在他们身后,叫停了他们。声音有点低,不含一丝怒斥,更像是劝慰的感觉。他们也没有理睬那几个保安,或许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吧。再说这会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还依旧躺在地上的武恒。
武恒还是没有说什么,还是那个地方,一样的动作,低着头稳稳地坐着。陈峰拽了一下邵磊,示意保安来了。邵磊转过头看了其中的一个保安,他也看着邵磊,稚嫩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恐惧,看着像一个孩子,和自己年龄相仿,脱掉那身保安装束,真的和他们没有区别。
苏芮也转身看着保安,时间静静地停滞了几秒,然后起身就推开吧台的小门子,直接就冲着出口离开了。白婉儿紧跟在她的后面就出去了。邵磊冲着武恒冷了一眼,甩了一口唾沫,随后就跟在后面离开了。
还是那面暗黑色的“浑沌”酒吧,对面还是那个火车站的大广场,广场中间那个屹立的雕塑,深褐色的雄鹰,展示着欲腾飞的样子。他们的一切都和上次的一样,和以前的无数次见到的一样,只是这次看他们的心情变了。
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就直奔学校去了。没有人想说任何话,更不想提起武恒,那个阴影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