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一番嘴皮子,又再三保证绝对远离那对主仆,聂曦终于将镜心的怒气暂时安抚了下来。
虽然在心中她总觉得,镜心的反应之所以这么激烈,有一半确实是因为君卿有够可疑,但另一半,却像是小孩子被抢走了唯一的玩伴,在那里吃醋闹别扭一样。
当然,这种奇怪的感想,她也是绝对不会对剑灵说出口的。
将这一页揭过,两人的话题转移到了明日的淘汰战上面。
“和你比试的那个六十九号,也是个剑修。”镜心双手环胸,挑起眉毛看着聂曦,“要是你明天输了,以后可别说当过我的徒弟。”
“使用唯我剑法,不会暴露身份么?”聂曦问。
镜心嗤道:“这套剑法陆夙从未传过他人,自他万年前陨落之后,在世间也就此失传。你就放心地用吧!”
“对了,”他说着,突然从袖子里抽出那把暗红色的长剑,丢给聂曦,“明日去比试,你用沉炎。”
沉炎,正是这把新剑的名字。这么高雅的名称当然不会出自聂曦之手,而是由洛承云陛下友情赞助的。
“别多想,我可没有别的意思。”见聂曦要说什么,他先一步开口,拦住了她的话头,“我毕竟曾经是陆夙的兵刃,和一般的剑不同。普通人或许不会在意,但落在像君卿那样的有心人眼里,只怕是要被看出什么蹊跷。”
“好吧。”听他这么解释,聂曦也就释然了,“只要不是……”
话说到一半,她却戛然而止,摇了摇头,垂下眼去。
剑灵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其实清楚,从之前在云水国时开始,聂曦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异常。
也对,她一向那么敏锐,怎么会对此毫无所觉。
刚才劝聂曦的那一番话,虽然确实是事实,但也不能否认,他确实是想要慢慢减少自己与少女的联系。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半晌,镜心突然叹了口气。
从袖子中又取出一件物事,他伸出手,递到聂曦面前。
“这是什么?”聂曦看过去,只见那也是一块小黑石头,上面穿了一根红绳,长度恰好可以挂在颈间。
“在刻拒神符时顺手做的小东西,本来没打算拿出来的。”剑灵的声音平静,目光却有些不自然地移了开去,“算是一件法器,只要你把它戴在脖子上,我就可以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和你交流。”
“哪怕无法时时现身,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离日出尚有一段时间,演武场上就已经聚满了等待的人群。
当朝阳的第一抹光辉冲破云层,中年修者才终于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十个内门弟子。
他拿眼睛粗略一扫,见众人全部到齐,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时间有限,每十组同时进行。”清清嗓子,他扬声宣布,“这场比试的规则只有两条:第一,跌下试炼台者算输;第二,不得伤人性命。”
“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