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聂曦狭路相逢的人是拓跋凛。
青年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衣,越发显得拒人千里,不易亲近。虽然衣服上干干净净,但聂曦却从他的身上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杀了人,就在不久之前。
联系起其余人对于青年的私下议论与忌惮,聂曦觉得,应该没有哪个外围候选会不长眼地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
那么,死在他剑下的,也就只可能同样是清宁宗的内门弟子了。
经过之前演武场上一事,聂曦直觉觉得,拓跋凛不是那种会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入选、而决定杀掉竞争者的阴险之人。
但同样地,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情,因此她并不打算与对方多做交际。
略一点头,她便错开目光,准备继续踏上前往南一峰的道路。
可还没走出几步,她身后便响起了一个清冷平板、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你是剑修。”
并非问话,而是肯定的陈述。
聂曦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是又怎么样?”她反问。
“与我一战。”不料青年却说出了令她大感意外的四个字。
……怎么平白无故就接了一张战书下来?
聂曦露出了无语的表情。在前世她也见识过这类人,爱武成痴,爱剑成狂,只要是遇到了剑客或是身手高超之人,就一定要拉着人家和自己比试一场。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种事有朝一日居然会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在她沉默的期间,拓跋凛倒也没有开口催促,只是用那双墨黑而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聂曦。
那目光依旧锐利如初,其中的执着之甚,让人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你要找人邀战是你的事,但我没有迁就答应的义务。”虽然对拓跋凛这个人没有恶感,但聂曦却并不打算妥协,委屈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并不是她的作风。“况且,你认为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拓跋凛微微挑眉:“一个月内。时间地点,由你来定。”
“……”重点是我根本就不想和你比试好吗?
这人看上去仪表堂堂的,没想到内里却是个榆木脑袋,而且我行我素的程度和某个男人简直有一拼了!
懒得再和他浪费半句口舌,聂曦转身便走。
拓跋凛倒是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对她纠缠不休,却也迈开步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的目的地都是南一峰,自然要朝着同一方向前进,聂曦也无法蛮不讲理地让他改条道走。
而且,由于拓跋凛在这里,她也无法和镜心做沟通,反倒需要借助青年来判断自己所走的方向是对是错。
这种同路不同行的尴尬状态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被一伙半道冲出来的不速之客所打断。
“你还真是死心不改。”瞥了一圈将自己与拓跋凛包围起来的众人,聂曦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红衣女子,面露讥讽。
“怎么,难道是昨天丢脸丢得还不够,今天又来送上门来讨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