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后,秦放不禁心头一紧。
谢君倾告诉过他,如今聂曦正和方讳言待在一处,并且两人似乎之前结下了一段不浅的交情。水晔与方讳言本身就不对付,如果他打算抓聂曦当诱饵来让陆夙自投罗网的话,可想而知少年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魔种之事姑且可以算作是清宁宗冤枉人在先,之后犯下的一切错误都可以从轻处置;但若是五屠君执意要保聂曦的话,这次就是他秦放也护不了对方了。
况且,就算掠过方讳言这一茬不提,那聂曦可是谢君倾要保的人,清宁宗若是伤了她分毫,那位中宗宗主只怕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手掌下的异样让秦放猛然回过神来。他低头看去,那把邪门的漆黑长剑竟然又在蠢蠢欲动,若不是他两手用力压制着,只怕当众自行飞起来都不是没有可能。
上一次它发出响动,是因为水晔说要将陆夙押送回厉都峰,重新封禁在剑冢里面;而这一次,则是因为水晔又打算抓住聂曦让陆夙投鼠忌器,束手就擒。
两次异动都是与那位唯我道尊有关,难道……
谢君倾,聂曦,陆夙。将这几个人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在秦放的脑海中升起,令他瞬间冷汗浸湿了后背。
难道,这把剑便是……
谢宗主,你可害惨了我!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若是这一位按捺不住,发起狂来,我岂不是要被旁人视作里通外敌的叛徒!
当务之急,便是要赶紧将他的火气安抚下来,免得在这议事堂上当场爆发!
“水峰主,大长老。”眼见着水晔的话告一段落,秦放连忙开口,“我觉得,追捕唯我道尊一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做好万全准备,决不能草率行事。相比之下,我手上倒是有另一桩急需处理的事情,希望在座诸位与我共同参详。”
“是什么事?”何然问道。
秦放站了起来。他环视一圈四周,看向殿外,朗声喝道:“带进来!”
随着他话音刚落,三名西峰弟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确切地说,是其中两人押着另外一人。
被一左一右挟持在中间的,是一名明心境中期的弟子。他的衣衫破烂,下摆沾满尘灰,看上去十分狼狈。但令在座众人最为惊异的,则是他如死人一般惨白的脸色,以及赤红的双眼。
这竟是一名还保有自我意识的魔种寄生者!
“……秦长老,这是怎么回事?”何然大惊之下,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看向秦放。
“正如大家所见。”秦放淡淡道,“这名弟子的存在,足以解答一个长久以来困扰着我们的疑问。那便是……”
他顿了顿,看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的水晔。
“这一场灾祸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
此时,主峰精舍,其中一户小院内。
“公子,让那秦放把镜心古剑带走,真的没问题吗?”霍小楼站在谢君倾身后,抓耳挠腮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北宗的那些家伙,肯定在商量如何利用聂曦抓住陆夙阁下,他若是听见了,岂不是要气得化出真身来?”
“若是连这点忍耐的能力也没有,那么他也不配被称作唯我道尊。小楼,你太小看他了。”谢君倾淡笑,“况且,让秦长老将古剑带走,也是因为我暂时需要支开陆夙阁下。”
说着,他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拿起一杯,轻轻置于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跟前。
“是吧?叶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