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脸色微变,继尔,眼底全是恶毒,“你敢嫌我是庶出身份?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乡下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罢了。”
这也能被她想出来?
试问,她那话哪一点哪个字,哪句话里有说嫌她是庶出?乔飞表示自己很无辜。
更觉得很无语。
抬头朝着平王夫妇微微一笑间。
她缓缓的垂下了眸子。
本来吧,她是觉得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事,哪里犯得着让周夫人和平王夫妻出面?她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若当真是这位三姑娘能真心认错,能让自己和周夫人有了面子,多少看着情面,她也不会让周夫人不好做。
毕竟,她再亲,终究还占着个‘义’字!
可惜,她倒是好心。
结果,人家没领情呐。
耳边,响起平王妃薄怒声,“王爷,这事,您自己看着办吧,妾身是没有法子了。若是,若是某些人觉得委屈,那么,只要王爷您说一声,妾身,妾身给某些人让位就是。”
“怎的又说这些话?也不怕外头人笑话。”平王脸色沉下,冷冽的眼神在自己素日偏宠的三女儿身上扫过,轻轻一哼,“来人,把三姑娘拉下去,关进祠堂,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探视,让她就在那里静心学学规矩吧。”
“父王,父王你不能这样待女儿。”李素研大惊,有些不敢置信,爹爹不是最疼宠她?而且,娘亲不是说,爹爹很是讨厌王妃,绝不会为了王妃而罚她么?
本低头喝茶的平王眸光微闪,挥手,“等等。”这话让李素研心头大喜,看吧,就知道爹爹是吓自己,她这么一想,心头便似吃了定心丸,只面上却是扮了委屈般的淒楚,微抬了小脸,幽怨的眼神看向平王,“父王。”
“你刚才说,我不能这样待你,为何?”
平王的声音很是平静,可那种平静里头隐隐夹着的暴怒却是平王妃一下子就能听的出来的,她心头一紧,旁边,周夫人和乔飞已然起身,“平王,王妃,即是你们处置家事,我们不便多待,告辞。”
“周夫人慢走,本王定会给夫人和乔姑娘一个交待。”平王又看向身侧的王妃,“王妃,劳你去送送周夫人,乔姑娘在咱们王府受了委屈,你代本王好生安抚。”
“王爷放心,妾身会的。”
王妃起身走了出去,临出屋时,刚好看到李素研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欢喜,这是以为,自己出去了,不会有人在平王面前,她就能逃的过这顿罚?
真真是好笑!
真以为眼前的平王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爹?
呵呵,我就让你看看你所谓的父女深情吧。
屋子外头,平王妃极是歉意的看向周夫人和乔飞,“本是请你们过来做客,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我的不是。改日我定会登门陪罪。”
“你这话可是外道了,我和你是外人么?”周夫人笑着拉了她的手安慰着,想了下又拉过乔飞的手指了她道,“便是这丫头,不是我夸口,绝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你且问她,这事她可有放在心上?”
“你这样说,让这丫療怎么回?难道人家还说,我记在了心上,我很怪怨?”听着她的话,周夫人和平王妃两人都笑了起来,半响,周夫人收了笑,只郑重的看向平王妃道,“这丫头是个实诚的,她不争,她不想多事,但我却是不依,没有做娘的却不能给儿女撑腰的,她即是喊我一声娘,便是我的嫡亲女儿。”
平王妃脸色微变,“清瑜——”
“你回去且把这话和平王说吧。若是他做的不合我心意,他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微微一顿,周夫人自嘲一笑,“如今我身边统共这么一个亲近的,若是再由着轻易被个庶女都欺了去,那我这脸也不用要了。”
“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个交待的。”
周夫人哪里没看出平王妃脸下的涩意?可她却只是笑着点点头,“即这样,那我和乔丫头就回去了。”不是她为难好友,实在是这个好友的性子过于软弱,她在越家举步维艰,并非是表面上的嫡庶之争,背地里还有很多隐藏着的东西。可饶是这样,她也没被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和庶女逼到这个份上!
这次,就当是她间接帮好友一回吧。
平王妃怕得罪那些个没长眼的东西。
她可不怕!
“娘,谢谢您。”
马车上,乔飞极是感动,体贴的帮着周夫人捧了茶,乔飞觉得自己很是幸运——周夫人待她的心,亲娘也不外如此了吧?
“傻孩子,和娘有什么客气的?”周夫人笑着拍拍乔飞的手,微微的叹了口气,吩咐外头的车夫,“先送姑娘回家,然后再回府。”
“是,主子。”
马车在乔飞的住处停下,乔飞才下马车,就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楚朝惜,她扬了扬眉,“回来了?”
“嗯,我上午回来的,不过你没在家,便出去转了一圈。”回了乔飞的
话,楚朝惜冲着车内行礼,“周夫人安。”
“免了。乔丫头,我走了。”说着话也不看楚朝惜,吩咐了车夫一句,车帘微晃,马车直接就吱吱哑哑的驶了出去。
身后,楚朝惜摸摸鼻子,扭头看向乔飞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讪讪的笑,“周夫人好像对我有意见,呵呵。”
何止是对你有意见,简直是大了去!不过乔飞觉得这些没必要和他说,笑笑,转身向院内行去,边行边扭头看向旁边的白芷,“石头他们两个回来没有?”
“回姑娘话,还没有,不过您放心,两位公子带着好几个小厮呢,不会出事的。”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应该是三点多,想着离天黑还有些时辰,乔飞便点了头,一行人已经到了屋子,八妹正在后院跟着嬷嬷学女红,一件荷包绣了两天了,拆了绣绣了拆的,老是达不到嬷嬷的要求,手指头都不知道戳出多少个洞来。
听到外头的动静,唰的站了起来,手里的绣花针就插到了手上,疼的她一声惊呼,差点把绣花棚子都给带到地下去。
她手忙脚乱的去扶,旁边的嬷嬷已经沉了脸,“二姑娘,您的规矩白学了。”
“啊,嬷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即然知错,那么,今个儿的晚饭便取消,然后,把这两天学好的规矩再练十遍,才准睡觉。”
“嬷嬷,我会饿的。”
“二姑娘若是不肯,那老奴只好告辞。”
“……”八妹暗自磨牙,要是她让嬷嬷这样走掉,姐会剥她一层皮的好不?她认命的垮下了小脸,点头似鸡啄米,“嬷嬷,我错了,我今晚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规矩练好。”
“老奴会在旁边看着的。”
这一句话,八妹瞬间把最后一丝生机给抽没了。她会在旁边看着的,看着的——这样的话,自己可是半点懒都不能偷了……
屋子里,乔飞食指微屈,在桌面轻轻的敲着,想了想,她挑眉看向楚朝惜,“你这几天若是不忙,能不能帮我查查这城里可有一个姓林的男子,约有三十左右的年龄吧,长的还算俊郎,眉眼略显阴柔了些,喜欢听人称呼他为林爷。”
“你要查这个人?”
“嗯,怎么,你认识?”敏锐的看向楚朝惜微蹙的眉,乔飞挑挑眉,看向他,“或者,你知道他,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不成?”
“我也是今天才听人说的,这人明着是东西城的首富,实则背地里却是一个拐子。专门拐卖妇女,儿章,婴幼儿,而且,他背后有靠山,便是连一些皇亲国戚都得让他三分——”微微一顿,楚朝惜眼底多了抹狐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不会是惹上他了吧?这个人可是很难缠的。”说着话,他的脸色已然转为着重,“这个人的事很是有些说不清,反正吧,你若是真遇到他,还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的。咱们小虾米一个,惹不起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