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同银铃,屈膝福了福,退了出去。
屋子里,陈氏却是得意的一扬眉,这才对嘛,她可是这丫头的祖母,虽然她心里清楚乔飞不是她亲孙女,可乔飞不知道啊。
那人可是说了,当今天子以孝治天下。
若是乔飞敢不敬她,她就去滚钉板,参她一个虐待老人的罪名!乔飞坐在椅子上看着陈氏眸光直闪,心头冷笑不己,面上却是不显半点,挥手让人扶陈氏回房,“你们扶老夫人回房,然后,把吃的给老夫人拿过去,日后老夫人便由你们几个服侍,若是有什么差子,我可不依。”
这还差不多!
陈氏拿捏好了派头,又不轻不重
的刺了乔飞几句,方转头由着婆子把她给扶走——边往后院走,边很是得意的扬眉,看,那丫头这不就被自己给吓住了?
“姐,都是我不好,我,我不该让她们住进来的——”八妹有些羞愧的垂下头,她就不该心软,让她们进来,现在这才一个祖母,若是爹娘再说话,姐姐不知道要多难做。
她咬咬唇,心里很是自责,半响,八妹猛的抬起头,“姐,我把她们送走吧,我这就去说,让她们去住客栈,然后,过段时间我和哥哥一块送她们回老家。”
“送回老家是一定的,可现在你看这情况,你送的回去么?”乔飞笑着拍拍八妹的手,想了想,她看向八妹,“这次她们过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者,她们不来,该发生的事情总是要发生的,不过是早点晚点罢了,所以,你真的不用难过的。姐从来都没怪过你,要是姐姐换了你这么大的时侯啊,姐姐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姐。”八妹红了眼圈,双手环抱住乔飞的腰,把自己的整个脸伏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姐,你是世上最好的姐姐。”
“乖,去睡吧。”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的确是不早了,八妹便起身告辞了回了自己的屋子,乔飞则是去净室梳洗,净身,而后歪在了榻上。
没有睡意,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才阂上眼。
陈氏一行人住在客院,陈氏被人送回家,得意的翘着嘴角,整个人歪在榻上,时不时的往外头看上两眼,“我说,你们这里的厨房怎的那么的慢?不过就是几道菜罢了,怎的这么慢?”
“老夫人您稍等,马上就好。”
“好,好,有什么可好的?都快被人给饿死了。”又是足足大半个时辰过去,乔飞早已歇下,偏陈氏饿的肚子咕噜噜叫!
“我说你们这厨房到底会不会煮饭,不会煮的话就让我三儿媳妇去,怎的这么的慢,想要饿死我老婆子不成?”
“……”
“赶紧去,要是弄不来饭菜,我非抽你不可。”陈氏磨拳擦掌,一脸的凶恶状,“敢和老娘玩心眼?老娘玩死你们。”
一刻钟后。小丫头提了个食盒进来,笑着屈了膝,“老夫人您的饭菜,咱们厨房这个时辰都关了,没的什么吃食,奴婢没办法,给您先寻了些小菜垫垫肚子,老夫人您将就着用些?”
“成成,你赶紧给我把吃的拿出来。”
陈氏在心里默念着红烧肉,双眼都开始放光,只是,抬头在看到小丫头摆上来的吃食时,脸一黑,“这是给我吃的?”
苞米面的窝窝头,照的见人影的稀粥,还有,还有小菜就是两碟子酱香小黄瓜……
这些,就是给她吃的?
陈氏暴走,脸色极是难看,上去一把砸了装稀饭的碗,“我不吃这个,我要吃红烧肉,我要吃虾,你去告诉乔飞那丫头,就说要是她不想背个饿死祖母的大罪名,让她赶紧滚起来给我去做饭去。”
小丫头心头冷笑,您真以为您是哪个人物呢吧?可心里却不敢这样说,只得愈发陪着笑,“我家姑娘已经睡下了,要不,您先用着,明个儿再帮您做其他好吃的?”
“罢了罢了,你拿过来吧。”陈氏其实很想把这些东西都丢到外头去,让她吃窝窝头?虽然这些吃食是比在村子里要好,可她在外头那些天都吃的是什么?
鸡鸭鱼肉的天天吃,到了这会能吃的下这些清粥?可肚子咕噜噜的又是一阵叫,她脸噌的就红了,从鼻子里轻轻一哼,“端过来吧,我多少先吃点再说。”
咬了一口窝窝头,陈氏还没嚼呢直接就咽了,噎的她面红脖子粗的,小丫头看的直叹气,伸手倒了杯茶,“老夫人您用。”
也不知道长着嘴做什么的,难道只是用来吃东西?陈氏骂骂咧咧的,总算是把一块窝窝头咽下去,她咕咚灌了一气水儿,而后,噎的坐在椅子上半响没缓过气来。
最后,拍着胸口一脸的后怕,“差点噎死我了。我可是命大的很,别人谁都别想害我!”
屋子里,乔飞叹口气,看向凤西楼,“怎样?有动静吗?”要是陈氏这一大家子真是越成亭带过来的,她们这样跑到自家门上来。
越成亭会一点动静没有?</p
“没什么动静。”凤西楼也蹙眉,好几次看着乔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乔飞看向他,“有什么话觉得为难或是不好和我说?没事,说吧。”
“我们在五驸马府里没找到楚朝惜的下落。可却有他当天在五驸马府里活动的线索。”看着乔飞一脸平静,似是专心听她说话的样子,他心里微微一叹,轻声道,“就是这点才让我奇怪,因为,五驸马亲自和我说,他把楚朝惜派去了外头办事——”
“这么说,五驸马有问题?”
“不清楚。现在这么断定有些操之过急。”凤西楼想了想,拧眉道,“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也不急在一时,让我再查查,确认一下再说吧。”
“嗯,我等你消息。”帮着凤西楼倒了杯水,乔飞笑着看向他,“你呢,最近可累了,家里没什么事吧?”
上次,她可是听凤西楼身边的小厮说过的,凤西楼那个爹,为了凤西楼老是往外面跑,着实把凤西楼好生的训了一通。
现在,她怕的是凤西楼为了帮自己,再和家里闹出点什么来,若是万一真的闹僵了,她可受不起!
一个楚朝惜她就觉得够了。
要是再来个凤西楼,她会很无语的。
“你放心吧,我一切都好。倒是你,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些人,没事吧?”凤西楼挑眉,看着乔飞眼圈的乌青,以及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倦态,他心疼的不得了,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道,“要不,我帮你弄两个人过来,吓吓她们?”
“不必,我有法子。”
“可是——”在凤西楼看来,不就是一群乡下女人么,不是他看不起乡下来的人,实在是乔飞那一大家子上不得台面啊,要是她那些家人,父母祖母的待她好。
他肯定会巴结着去讨好的。
可现在?
凤西楼冷笑,他不收拾她们就不错了!
“这事你可不许插手,不然,我可不依。”乔飞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我真的心里有数,你只管着帮我把外头的事情看好,顾好,我就很感激了,我让你帮了这么些事情,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是我乐意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
又和凤西楼说了些话,两人心里的主意大致相同,反正吧,目前她们的敌人也就那么两个——越家越成亭,还有那个敌友不明的五驸马。
依着乔飞的话,“死死的盯,狠狠的盯,她就不信盯不出点什么来!”
乔飞不担心楚朝惜?
那是不可能的。她比任何人都担心。只是,这个担心和凤西楼所想的不同,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儿女私情。
凤西楼不知道,楚朝惜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这个楚朝惜,又牵扯着乔飞心里的那个楚朝惜。
所以,她容不得他出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