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一番话说完,陆逊久久不言,只紧紧抱着膝盖,将小脸埋在双臂之中,纤细的身子微不可见地瑟瑟发抖。姜云知道,她在矛盾,在纠结,在害怕,可心中的这一关,她终是要靠自己才能迈过去。
看着陆逊这从未展露过的无助模样,姜云忽然感到有些心疼,直到此刻他才猛然发现,正如她方才所言,从一开始,自己就从未生出过对陆家不利的想法。
在姜云的计划中,夷州必须乱起来,但乱起来的牺牲品,他却早已默认成了杨李两家,还真是从未考虑过以牺牲陆家,来制造出山越出山的契机。归结原因,或许从第一眼见到陆逊开始,姜云已下意识地将他们看成了是一类人。
一样的无助,一样的孤独。
姜云孤身流落夷州,返回之日遥遥无期,入夷南,行猎场,上雷鸣,九死一生,无依无靠。再入夷北,虽已身居高位,一言一行皆可断人生死,手掌百万山越,亿万钱财,然而谁又知道他内心的无助?他迟早要返回大周,在暗盟众人的胁迫下,迟早要对上祖教这个庞然大物,除了自己,他还能依靠谁?即便面对赵俊人这个真朋友,他也不敢泄露丝毫,只怕坏了计划,万劫不复。孤独的心境又有谁能理解?
陆逊也是一样,父母双亡,十四岁挑起家族重担,外有杨李虎视眈眈,内有提督擅权紧逼,一言一行,如履薄冰,花样年华,却不得不以冷面示人,只恐他人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她的心,究竟是有多累?
许久之后,陆逊重新抬起头来,面色已然恢复正常,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问道:“祸从何来?”
姜云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杨李出兵对持已有一段时间,麾下细作必有消息源源不断地传来,虽不至对对方完全了若指掌,但各自心中也该有个底了。一番权益衡量之后,恐怕近日之内,夷北形势就会出现变故。”
“什么变故?”
“可能性有三。”姜云看了陆逊一眼,叹道:“要实力有所差距,战争将不可避免。若是如此,与陆家有利,联弱抗强,无论是维系鼎足之势,或是干脆攻灭一家,陆家皆能获利。若是实力均衡,杨李或会罢兵,各自回去。如此便是回到最初的局势,但杨李皆有依仗,陆家往后的日子,恐怕还不如之前好过。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
陆逊突然双目一凝,顺着姜云的话头说道:“实力接近,谁也奈何不得谁,贸然开战,风险太大,况我陆家是个不确定因素。两家最终会协议联合,先谋我陆家,扫除障碍,之后再决胜负,一战定天下?”
陆家家主,岂能真是笨蛋?姜云笑了。“大小姐英明。”
“若真是如此。”陆逊面色一暗。“与我陆家来说,无异于天被戳了一个窟窿,大祸临头了。”
姜云仍是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可不是么,大小姐裁撤夷北诸城守军,摆明了是怕殃及池鱼,一心坐山观虎斗,谁都不是笨蛋,杨李岂会放任战场之外,尚存陆家这只猛虎?”
说到这里,陆逊才明白自己那步看似保险的棋,究竟是有多臭。
有心再请教两句,但姜云那副可气的模样,让陆逊静如冰湖的心中,猛然腾起一丝薄怒,她竟罕见地微微撅起小嘴,狠狠嗔了姜云一眼。“倘若天真被戳出一个窟窿,你也得负责帮我补好!”
呵,您可真瞧得起我。天下大乱,哥暗爽都来不及,出头给你补天?想什么呐!你这么这么逗啊!
姜云才想寻个借口糊弄过去,视线却撞上了陆逊那满是娇憨的绝美脸庞,心中一荡,猪油蒙了心似地脱口而出道:“补天?行啊,来,给大爷笑一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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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啊!过分吗?补天,这丫头以为是补件衣衫补双袜这么简单么?轻轻揉抚着酸疼的屁股,姜云腹诽心谤,一瘸一拐地开门走了出去。
话说回来,他还真没想到,陆逊那对饱满丰盈的长腿竟如此有力,这都一晚上了,屁股还疼着呢。想起昨夜陆逊那羞怒的嫣红小脸,姜云心中又是一荡,无奈苦笑一声,近日对女人是越发没抵抗力了,看来还是积累的太多,火气太旺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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