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熏定了定神,沉声问道:“他说什么胡话了?”
“说有人在他背上爬,他不断用手在后背上挠,也没挠出个什么东西,后来又说有人在扯他头发,奴婢瞧得出来,他那会该是很疼的,都急红眼了。小姐,怎么办,姑爷他。。。该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
“别胡说,大白天的,哪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走,我们瞧瞧去。”
暖阁,是在陆熏被焚毁的闺房的旧地重新建起的小楼,两天才竣工,由于在冬季建成,姜云便随口起了个名字,陆熏听着也挺合适,这就定了下来,昨日已从养心屋般了过去。暖阁分为两层,楼上是陆熏闺房,小蝶住在楼下。大小姐的房间总不能让人随意出入,姜云出事后,她就叫人先将他搬到了自己房内,随后派人去找大夫。
两人快步走入小屋后,就见姜云笔直地躺在床榻之上,身旁坐着与他诊脉的,真是陆家御用的那位姓王的老军医。须发皆白的老头搭着姜云的手腕,一张老脸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见陆熏入屋,王大夫抽回右手,把姜云的手臂重新塞回被褥中。这才站起身,整了整袍裾,道:“见过大小姐。”
陆熏看了眼面色安详的姜云,心中猛然泛起一丝不详的感觉,她急忙问道:“王爷爷,他这是?”
王大夫嘴角泛起一抹苦色,叹道:“大小姐,恕老朽无能,姑爷他。。。您可以为他准备后事了。”
陆熏闻言,身子微微一晃,颤声道:“我不要听这个,你告诉我,他得的是什么病?”
“老朽不知。”王大夫摇了摇头。“老朽只能告诉您,姑爷的症状,与您父亲当年的症状一模一样。无声无息,无病无痛,晕厥一月后身亡。当年为救您父亲,少夫人将夷州名医聚集一处,尚不能救治,非但如此,最后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此病或有传染的可能,还请大小姐不要轻易靠近。”
“真的无法可医?”
“所有的方法,少夫人当年都已经尝试过了,这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可最后的结局依然是。。。老朽无能,这就告辞了。”对王大夫来说,这是绝症,夷北最有名的大夫齐聚一堂都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在此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告罪一声后,匆匆离去。
陆熏木然地走至榻边坐了下去,她傻傻地看着姜云,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倒就倒下了。爹没了,娘走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依靠,老天眨眼间就要收走了么?在夷州,谁死都可以,唯独姜云不能死啊。他要死了,夷南怎么办,神殿怎么办,水北,陆家该怎么办,还有自己该怎么办。夷州或许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剧变,一时间,陆熏的心空落落的,仿佛对所有事都失去了兴趣,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小姐,怎么办,你想想办法。”
“我。。。我不知道。”无助再次爬上心头,她已经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陆家最好的大夫都宣判了姜云的死刑,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可也不能看着姑爷死啊。”小蝶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小姐,要不通知山越吧,咱们这没法子,他们或许有办法能救姑爷。”
“山越?”陆熏回过神来,眼前一亮,忙道:“对!小蝶你现在就去把含霜给我叫来,另外通知王杰,立即飞鸽传书给邪风,让他速来水北!”
你不会有事的,神殿一定能救你。陆熏看着姜云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未完待续。)